车内,霍老夫人慢慢的拿起霍靳深刚才送过来的“礼物”,看清楚是小雨伞之后,眉梢隐约抽搐了两下,然后不紧不慢的放下手里方方正正的盒子,目光抬起。

“在你怀中醒来?体罚?还有荡……”

霍靳深规规矩矩的低下头,想都不想的脱口道歉:“我错了。”

霍老夫人每说一个字,都让霍靳深脸上的尴尬加深一分,眉头紧得更是快要拧成了一股麻花。

褚姨和司机坐在前面,两个人都是憋不住笑,不时的掩住嘴,可还是笑出了声。

在长辈,还都是老人的面前,霍靳深只想跳进冰冷的海水里,洗涮掉刚才的耻辱。

“哈哈!”

沈钧易仍是站在甲板上,刚才那么精彩的一幕,他怎么能错过?

真是一雪前耻,好生痛快啊!

霍靳深捏紧拳头,回过头朝游艇那里瞪了一眼!

好你个沈钧易,两个人的梁子,今天算是结下了!

沈钧易饶有兴味的望着霍靳深,挑着眉梢,大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终于能整到霍靳深了,别提他这会儿有多兴奋了!

霍老夫人将手中的东西交还给霍靳深,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后说,“今晚还是你自己亲自交给小慈吧。”

霍靳深默默的将东西接了过来,在他无与伦比的人生当中,今天、此时此刻、这一分一秒,注定成为他标志性的耻辱时刻。

霍老夫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侧过身子,淡淡道:“上车吧。”

“嗯。”

霍靳深完全就是惜字如金,打开车门,将僵硬的身子挪了进去。

车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司机和褚姨又笑出了声。

完全不顾霍靳深的感受。

霍老夫人虽然始终都是侧着头,将目光看向窗外,可透过夜晚的车玻璃,能看到她上扬的嘴角。

霍靳深看了看车里的几个人,蹙眉说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一个脑部受到过创伤的病人吗?你们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司机笑得更大声了,连车子都跟着颤了颤,“对不起,对不起,少爷!”

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褚姨,此刻也都是一脸的愉悦。

“少爷,你别放在心上,谁都会有失误的时候,更何况我们也都不是外人,都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少爷没有必要介怀。”

霍靳深的拳头都快要被他给捏碎了,心里更恨沈钧易了。

努力做了个深呼吸,霍靳深缓缓地说:“你们要答应我,今天的事儿不会告诉任何人。”

“当然。”褚姨率先表态。

司机也立即说:“少爷,您就放心吧,我们在霍家工作这么多年了,是从来都不会多嘴的。”

霍靳深在得到了两个人的保证后,又扭头看向霍老夫人,问:“奶奶您呢?”

霍老夫人徐徐的调转目光,看向霍靳深以后,反问道:“我会把自己的孙子当笑话一样和别人一起看吗?”

在得到在场几个人的答复以后,霍靳深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下来,可回去霍家的这一路上,还是在沉默着氛围中,不时能听到前面传来的压抑着的笑声。

为此,霍靳深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路上,霍老夫人将蒋老的事情告诉了霍靳深,并且说:“这件事儿牵扯的太广,涉及的面儿又宽,而且还涉及了蒋家,上面会谨慎处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不要再参与进来了,而且还要撇得干干净净。”

霍靳深想了下后,问道:“蒋老的态度明确吗?”

看了看霍靳深,霍老夫人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蒋老我亲自见过,是个明辨是非,懂得取舍的人,他也能够分清大是大非,孰轻孰重。”

霍靳深心里明白,自己奶奶阅人无数,她都这样说了,那就代表有了十足的把握。

霍靳深暂且算是能够松口气了,要知道,天天对着一个随时都想将他生吞活剥的女人,那滋味真的是糟糕极了。

霍老夫人又歪头凝视住霍靳深,看了许久才问:“是做了手术吗?”

霍靳深摸了摸脑袋上早就已经愈合的刀口,轻描淡写的说道:“听说只是在发际内开了个几公分的刀口,顶多算是微创,没有什么大碍。”

霍老夫人不说话了,但是从其紧抿的唇不难看出,她对蒋夫人的怨恨变得更深了。

要不是请蒋老出面,她不便再继续插手接下来的事情了,她一定会让那女人为她的所做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良久后,霍老夫人说:“我回找最好的医疗团队给你做全面的身体检查,尤其是脑部,看看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霍靳深摆手,一脸的无所谓:“不用了,肖特那家伙就是这方面最好的专家,他又了解我的情况,所以就让他盯着吧。”

霍老夫人蹙眉,说:“是他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你还信任他?”

“他也是受命于人,也有他的无奈。而且,我也该感谢他,没有把我整成白痴。”霍靳深自嘲道。

霍老夫人深深的看了霍靳深一眼,说:“也许,潜移默化中的某些转变,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这时,车子已经驶入霍家,霍靳深在下车之前,又一次郑重警告道:“别忘了你们的保证!”

褚姨和司机都直点头,“放心吧,少爷!”

得到再次肯首后,霍靳深这才推开车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