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霍家,时间已经很晚了,霍靳深将车熄火,回过头,看到小朗已经睡在阮慈的怀里了。
他拉开车门,示意阮慈将小朗交给他,阮慈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抱着小朗想要下车。
可是,当阮慈想要抱着小朗下车时却发现,依照她的体力,很难将近40斤的孩子抱下车。
一时间,她懊恼的皱眉,不愿意承认也不行,这种时候她的确是力不从心。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她怀里将熟睡的小家伙接了过来,轻松的单手抱起。
熟睡中的小朗,本能性的伸出小手搂住霍靳深的脖子,小脑袋歪着睡在他的肩上。
阮慈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什么也没说,跟着父子俩走进别墅内。
楼上,阮蔷站在窗前,死死盯住一起走进来的几个人。
一家三口走在一起的和谐画面,刺得双眼生疼。
霍靳深将小朗抱进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房间,轻轻放在床上后,又动手脱去他身上的外套、长裤还有鞋袜。
阮慈站在霍靳深的身后,她注意到,霍靳深做起这些事情时很温柔,也很熟悉。
不由得想着,这几年独自照顾小朗,恐怕也有他的不容易吧。
可尽管如此,阮慈也不会有半分感激与心疼,因为这与欺骗她根本是两回事儿。
将被子拉过来,盖在小朗身上,霍靳深回过身,借着壁灯柔和的光线,将阮慈脸上的冷淡看了个真真切切。
不论是想要道歉,还是解释,他明白,现在都不是时候,所以,他低声说:“你的房间没有动过,你还是睡那里吧。”
“不用了。”
阮慈对霍靳深没有刻意的冰冷,反而很平静,声音也毫无起伏波动。
“我今晚和小朗一起睡。”
阮慈看都不再看霍靳深,解开外套后,径直走进卫浴间。
霍靳深朝卫浴间那里看了一眼,回过身,走了出去。
霍靳深没有回房间,而是下了楼,从酒柜里取出来酒,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兀自喝着酒。
他心里烦躁的厉害,只想用酒精来减轻这股子烦躁,亦或者说是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再那么烦躁。
楼梯上,轻轻走下来一个人,女人长发垂至腰际,领口放低,白色睡裙下的双腿,肌肤细腻,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阮蔷坐到霍靳深对面,一双雾蒙蒙的美眸柔柔的望住他,轻声问:“小朗是你和阮慈的儿子吧?”
霍靳深没有说话,又倒了一杯酒给自己。
阮蔷并没有因为霍靳深的不予理睬而不自在,她轻笑着说:“说起来,我和小朗还是挺有缘的。如果他出生那晚一切都顺利的话,他也算是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宝宝!我想,我会很疼很疼他,就像疼小睿一样。”
霍靳深放下酒杯,略微发红的眸,直直的抵向阮蔷。
冰冷,犀利,充满审视。
阮蔷被霍靳深瞧得有点发怵,还有点不明所以。
阮蔷将身子靠后些,可怜的望着霍靳深,问道:“靳深,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霍靳深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仰而尽。
喉间的灼辣感一次又次刺激着他的意识,可他反而更加清醒了。
霍靳深再次抬眸,双唇微启,声音又低又沉:“你欠我一个解释!”
“……”
阮蔷心头骤然一紧,随即,心跳开始加速。
霍靳深想要问什么?他所谓的解释,又是什么?
阮蔷不敢往那件事儿上想,更不敢自乱阵脚,所以,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不解的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靳深,我不明白,什么解释啊?你要我给你解释什么啊?”
霍靳深眯了眯黑眸,眸底的犀利更盛三分。
再开口,他一字一句的问:“把阮慈送到医院的那天晚上,你见过谁?”
“……”
阮蔷身子僵住,没想到霍靳深居然真的把当年发生的事情,怀疑到她身上了!
阮蔷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尤其是这个时候,心理防线不能崩塌。
一再确定自己可以保持冷静之后,她才在电石火光的一瞬间反应过来,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而且,她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儿,所以,即便是霍靳深已经怀疑当年的事情和她有关系,她都不会轻易招认的!
这么想着,阮蔷说:“靳深,我没有和谁在一起啊!小慈住院以后,我就留在医院陪她了啊,还能去见什么人啊?如果你非得要问我和谁在一起,那就只有褚姨了!”
阮蔷说得自然顺畅,再加上她美丽的脸,真挚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
“是吗?”霍靳深扯开唇角,不紧不慢的说:“医院门口的监控可不是这么说的。”
阮蔷脸色一变,“监控?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
虽然阮蔷仍是在否认,可是,她的视线放低,气息也变得不再平稳,很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霍靳深盯着阮蔷,一瞬不瞬,而漆黑的眸像个无底深渊,随时都会将她吞噬掉一样,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话锋一转,霍靳深又说:“听说肖菡羽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