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各样的气味,不知为何,秦销颈侧皮肤上透出来的黑雪松芳香,存在感异常强烈。

汪悬光也不是逆来顺受的类型。

反正他贴得紧,她向后略一撅,若有似无地擦过那里,果然感受到了意料之中的鼓胀。

秦销:“……”

从木雕神像摊、金箔神像摊、椰子壳制品摊,再到贝壳首饰摊……他贴上来,她就蹭回去。

四周来来往往都是人,秦销又不是公开场合就兴奋的色情狂,先矜持退后一点,反复几次,终于被撩拨得忍无可忍了。走到某栋木楼的拐角时,一把将她拉进阴影中,然后一手揽着腰,一手托着脸,深深吻上了她的嘴唇。

花车游行还没结束,舞者指甲上的金箔反着光,落在墙上一闪而逝。各种语言的喧嚣人语近近远远,胸腔内的搏动,逐渐与躁动的鼓乐融成同一节奏。

他们在楼后的阴影里耳鬓厮磨,黑雪松气息的吻又落在她薄薄的眼皮上,顺着眼角,亲到耳朵。

秦销含着她的耳垂,用舌尖描摹耳廓,察觉到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抬起手隔着裙子一摸,乳尖果然挺立起来。没有内衣阻挡,手感相当清晰。

他又笑着朝她耳道里吹气。

汪悬光哼唧两下,说不出来哪里痒,总觉得哪里都痒。低下头,偏过脸,脸颊恰好蹭到了他的下颌,蓦地抬眼

恰好对上了那双爱意深深的黑眸。

汪悬光垂眸,手搭上秦销的胯骨,刚翻过手背,要往中间鼓胀的部分摸去,便被他抓住了手腕。

“我还可以忍到回家,”他笑道,“不想当街耍流氓。”

然后牵着她的手,离开木楼,汇入汹涌的人潮。两人又沿街逛了一会,买了一堆,进了一间蜡染布店铺。

店内光线昏暗,檀香浓郁,悬挂着的各色布料如幢幢鬼影,气氛阴森冷寂。

秦销左手捧着青木瓜沙拉和几支加了古怪香料的肉串;右手端着一杯果酒;脖子上挂着金的、银的、铜的、珍珠的、贝壳的项链,还有好几串佛珠、佛牌,臂弯还挂着几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袋子。

他没往里面走,站在一块深蓝色布料下,后腰靠着木台,默默歇了一会儿。

汪悬光对一切都很感兴趣,也不管秦销没跟上来,兀自掀起一片布料,向店内深处而去,那粉蓝的裙摆倏地消失在昏暗中。

店内布料有的成扎摆在墙上,有的成片垂下展示。一位穿着花衬衫客人,正仰头望着墙上的蜡染布。汪悬光自他身后经过,花衬衫的手搭在后腰上,慢慢摸出了枪

就在这时,颈侧忽然一凉!花衬衫双眼愕然瞪大,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感觉一根注射器迅速推进了颈侧,几秒内便失去了意识。

两个保镖快速行动,一头一脚地抬走了花衬衫;另一个保镖走到店铺前,轻声道:“秦先生,今晚就这一个。”

秦先生还滑稽地捧着一大堆东西,唯有侧脸轮廓在昏暗中格外苍冷清晰。

他眼底没有丝毫意外,平静地说了句:“杀了吧。”

保镖点头不语,再次匿回阴影中。

少顷,汪悬光逛完自一片布帘后钻出来,抱着一匹蜡染布,上下打量了秦销一圈:“你还行吗?”

“你肯定不想跟我讨论‘我行不行’。”

秦销嘴角勾起一抹不正经的笑意,自桌前站直身,右手把那一堆吃的喝的捧到胸前,左手自觉掏出钱包,殷切笑道:

“丈夫就是负责付账的。”

·

离开蜡染布店铺,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挂在天空上模模糊糊红红昏昏的一片,远处灯火朦胧,岛上内河也闪着点点火光。

街上摩肩接踵,全是滚烫的人气,汪悬光被人流挤到秦销身边,紧贴着他胸膛与臂膀。

秦销怀里抱着一匹扎染布,双手都被零食饮料占满,一时间没手拉她,大概也是解决今晚的危险稍稍放松了些,然而汪悬光却主动挽上来。

他略带愕然地低头看了一眼。

“我不想被暗杀,”汪悬光侧脸冷淡,“也不想被摘器官卖去畸形秀。”

秦销闷声笑了两下儿,一回头,变戏法似的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伪装过的保镖,这样双手就便都空出来了。

“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他拉起她的左手,翻过来。两人的手臂内侧画着相同的神秘抽象图案,还因加了一百美元,艺术家送了一朵百合的花纹。

“不管要穿过多少个梦境,我都会找到你。”

秦销的手心永远干燥温暖,汪悬光看了几秒,反手握着他的手,慢慢将手指插进他的掌缝中。

远处喧嚣热闹,此刻彼此无名指上的素圈婚戒紧紧相依,一闪一烁。

慌踪(一更)1893字

慌踪(一更)

鼓乐遽然变调!

一声低沉的长调子自天边拉响。

巨大的神像自黑暗中显现出模糊的轮廓,紧接着哀乐大奏,诵经声从四面八方呼地涨了上来。

周围浮动着无数的火把与红灯笼,将神像照得忽明忽暗。木面刻着咒文,眼神空洞阴毒。

衣着鲜艳华丽的舞者,不知何时消失在夜色中;游神队低声唱诵着经文,浩浩荡荡而来。

抬像的壮年男子清一色黑裤,上身及面庞全部用颜料涂蓝;紧随其后的是抬尸人,同样赤身涂蓝,面戴狰狞面具;其于皆是涂蓝面的黑袍人,双手捧着一碗烛光。

几分钟前这一带还那么热闹,人潮拥挤,笑声不断;此刻没人说话,也没人笑,游客紧张地举着手机,静悄悄地,只有阴森的诵经声在黑暗中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