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二十几年前和西秦一战当中，黑羽卫全军覆没，唯有凌长安留在瀛洲的五千人幸免于难。而跟随苏忠达的凤翊从此销声匿迹，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当中，众人皆以为当年一战凤翊死绝了。

却不想，贺兰胭竟是凤翊旧部！

凌墨渊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从西秦战场上退下来的？”

苏惜也惊住了，“那岂不是说，你们知晓当年我祖父与凌家祖父之死的真相？”

夜色里，贺兰胭眼眶逐渐红了。

原本起来的她，扑通一声跪地，道，“还请少主与暝阳王为二十万黑羽卫报仇，为凌老将军与仲达先生报仇！”

苏惜迎上她的眼神，见她眼底一片红，涌动的恨意犹如烈焰一般燃烧着，连带着她那颗心都颤了起来，“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又想到什么，忙问，“还有我师父雪叟呢？他又是谁？为何凤翊最后落到了他手上？”

第六百五十一章 0651

贺兰胭哽咽着，“雪老原本，是随军军医裴玉尘，领凤翊副将之职，乃仲达先生至交，因当时被派出去打探敌情才得以脱身，谁料最后却落得个被人栽赃陷害的下场！”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苏惜琢磨道，“这‘玉尘’二字，乃雪的别称。‘玉尘’改为雪叟，的确没毛病。只是，你说的被栽赃陷害，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凌墨渊倒是听说过。

道，“黑羽卫全军覆没，我祖父和苏家祖父战死之后，原本一起出征的孙尚书回来，说是因为裴玉尘通敌，所以才害了黑羽卫。”

“从此，裴玉尘便成了朝廷通缉犯，却不想却以‘雪叟’的身份，隐姓埋名在青柳巷那么久。”

凌墨渊一声长叹，“他若真的是叛徒，便不可能出手救治本王，更不可能收你为徒。”

苏惜点点头，突然明白上次她说起这个事儿，苏缙为何劝说她，让她不要全然相信雪叟，原来他早就怀疑雪叟便是裴玉尘，也不确定裴玉尘到底是不是那个叛徒。

苏惜想着这个，问贺兰胭，“那青龙帮便是当年师父带出去打探军情那部分人？”

贺兰胭点头，“正是。”

“当年雪老只带了三千人出去，原本已经打探到西秦异动，传了消息回去的。可是没想到，这消息被人拦截下来，多半是没能到凌老将军与仲达先生手上，因此才让西秦大军偷袭时，整个凤翊军毫无防备…”

苏惜闻言蹙眉，“那当时的孙恒呢？”

“孙恒在哪里？他是如何幸免于难，回来之后又丝毫没被牵扯，还成了功臣的？”

当时，孙恒可是凌长安身边的人。

按理说，应该和凌长安在一起，一起被西秦大军围攻才对。

可凌长安和苏忠达都死了，二十万黑羽卫最后也只剩下零星几千人，唯独孙恒出来平步青云，短短三年便成了当朝尚书。

这中间的事情，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便听贺兰胭道，“当天，他去催运粮草了，因此才得以脱困。可据我爷爷回忆，出事前一个晚上，粮草出事时孙恒本就借机离开了一会儿，多半是他烧了军中粮草，第二日又借口出去金蝉脱壳的，只是当时大家都没有想到他身上。”

“你爷爷当时在军中？活着出来了？”苏惜闻言有些震惊。

贺兰胭双眼猩红，道，“黑羽卫真正死因其实不是战死，而是水源被下了毒失去了行动力。西秦大军闯入之后，从四周点火，一把火烧连营，二十万黑羽卫是被活活烧死的。”

“我爷爷当时负责是负责伙食的，营帐扎在水源边上，这才躲过一劫，但还是被烧得面目全非。若非雪老赶回去发现，怕也是难逃一死。”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已经满是复仇的烈火，“王爷，少主，孙恒可以平步青云，这就证明此事乃李氏皇族授意！他们栽赃给雪老，无非就是怕雪老把他们的龌龊心思宣扬出去，所以先下手为强倒打一耙！”

“还请为凌老将军、仲达先生与二十万黑羽卫复仇！”

说着，脑袋“砰”一声磕在地面上！

第六百五十二章 0652

苏惜终于明白，雪叟为什么说掀翻李氏皇族是她的命运了。

她是苏忠达的孙女，又和凌墨渊有婚约，李家和孙家容不下苏家和凌家，这一战迟早要爆发，躲是躲不过去的。

前世，她的下场，苏家和凌家的下场，也印证了这一点。

“你起来。”

苏惜看向贺兰胭，“从今往后，我苏惜，与李家、孙家，不共戴天！”

贺兰胭抬头，满脸的泪水，“少主，您相信我？”

凌墨渊也看向苏惜，他总感觉，苏惜对李家的敌意并没有这么简单。

苏惜扭头迎上他的眼神，“墨渊哥哥，我相信她。我想推翻李氏皇族，为祖父报仇！”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点头，“好！”

“谢谢墨渊哥哥。”苏惜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其实整件事情还有疑点，光靠贺兰胭一人嘴上说难下定论，但凌墨渊还是选择了支持她。

男人伸手摸摸她的脑壳，看向贺兰胭，“你手上，是不是还有什么证据？”

贺兰胭点头，“我手上，有仲达先生临死之前的血书，只要将这血书送到苏侯爷手上，他必定会明白一切！”

凌墨渊闻言面色一变，对白七道，“你随贺兰姑娘去，将证据取来。”

贺兰胭起身，带着白七离开。

此时，下方战场已经彻底安静下来，血腥味冲上了山巅，李敖带着人冲了上来，跪地道，“王爷，战斗已经结束，我方伤亡二十七人，灭天子教、帮派水匪、山匪四万多人，这么多尸体怎么办才好？”

他一身的血，整个人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苏惜第一次见这么多死人，难免脸色有些发白，倒是凌墨渊眼神没一丁点波动，道，“剁下拇指，送往瀛洲。剩余尸体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