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一笑:“好。”
一番胡闹,魏延知道俞书礼这反应就算是松口同意?他留下来了,他也不敢再蹬鼻子上脸,搁下布巾,起身离开。
等魏延人走了,大家才从沉闷的氛围中偷喘了一口气。
任谁现在都?不敢惹明显在气头上的小将军。
丁胜抿了口酒,叹了句:“这位吴公子,好大的口气啊。”他转头问钟年:“他是心仪咱们小将军,才来的军营?快让他别胡闹了,早日回去吧。这哪里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更遑论?……”他压低了些声音:“如今小将军和?那位大人的婚约还在呢……”
俞书礼瞥他一眼:“别毁我名声,婚约早就取消了。”
“是是是……”丁胜平日里牙尖嘴利,最怕的还是俞书礼了,忙应和道:“任他吴公子花容月貌,咱们小将军都?瞧不上这等人的,言语轻佻,长相艳丽,身子骨也像是没骨头似的。钟年也是,什?么人都?往您跟前带……”
被迫背锅的钟年走到俞书礼跟前:“将军……”他快扛不住这压力了……小将军和魏丞相的演技明显比他高出太多了。
“和钟年无关。”俞书礼接收到钟年的求救信号,解释道?:“这吴公子救过我一回,追着我想要报酬罢了,大家不必在意?,也不用怪罪钟年。让此人在军营吃吃苦头就算了,到时?候他自会回去。”
老四道?:“不若将军把他交给我,我定把他调教的乖乖的,让他再不敢威胁将军。”
“你是想调教他,还是想作弄他?”俞书礼看了他一眼:“好歹是我救命恩人,我还不至于为难他,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被戳中心事的老四挠了挠头,笑了笑,不语了。
丁胜道?:“军中也没?适合他做的事情,将军想要如何安置他?”
俞书礼沉吟了一声,道?:“先放我身边吧,钟年也好看顾他。等往后他受不住军营生活了,让他自顾离去就是。”
木统领扯了扯嘴角:“将军,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
“如今军营人龙混杂,他虽然是钟年的亲戚,但到底是远房的,来历不明,放在将军身边,太过危险了。”
俞书礼挑眉看他:“你是觉得,他这个身板能威胁到本将军?瞧不起谁呢?”
“不是……”木统领慌忙拱手:“哪里敢瞧不起将军……只是此人到底是外人,如今内鬼未除……”话说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有地位的没?地位的都?感觉到一股寒意?。
虽然聪明人都?心照不宣,但把有内鬼的事情搬到明面上来……这木统领的胆子倒是大的很。
果?然,俞书礼皮笑肉不笑地道?:“哪来的内鬼?谁告诉你的有内鬼?”
“这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吗?”木统领借着酒意?上头,梗着脖子,冲着众人道?:“不知道?你们在表面和?善些什?么,谁知道?咱们里面藏了个什?么样的东西,人面兽心。连军饷和?军粮都?动,真是大梁的罪人。”
“木少阳,闭嘴。”俞书礼果?然发?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咱们这里,没?有内鬼,我说的。往后谁要再敢提,动摇了军心,军法处置。”
木统领摸了摸鼻子,一脸不服气地坐下,临了还嘟囔:“说实话都?不行。”
张校尉忙去拉他:“木统领,你酒喝多了,快少说两句!”
“好了。”俞书礼揉了揉太阳穴:“今日时?间不早了,都?回去收拾行李吧,休息休息就准备动身了。”
将军下令,无人敢不从。
宴席不欢而散。
俞书礼回到房间,屋中黑漆漆一片。
他正要去点灯,突然身前穿过一阵风。
俞书礼面色一凛,手掌飞快伸出,反身扣住了过来人的手腕,“砰”地一声将人按在了墙上。
“小将军,好大的力道?。”男人没?有挣扎,反而笑着开口。
俞书礼听见熟悉的声音,手上松了些,但没?有放开他,只是皱了皱眉:“你又在折腾什?么?夜里偷袭我,也不怕我情急之下真把你一击毙命?”
“自荐枕席啊……”魏延道?:“小将军瞧不上我这般的人嘛,很可?惜,我却?恰好只会以色侍人。”
他的手指刮过俞书礼的手腕,暧昧又热情:“所以没?办法,我只好熄灭了烛火,来碰碰运气了。”
他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俞书礼心头火一时?间又冒了三?尺高。
“魏延,你到底想做什?么啊?”他抱怨道?:“军营真不是你胡来的地方。”
见他正色又颇有苦恼,魏延也收敛了笑意?。
他从俞书礼手中挣开,按住对方的肩膀,一时?间,两人位置颠倒。
魏延的手指按在俞书礼被米酒醺的浅红的脸上:“我不放心你。”
“不是为了陛下,不是为了百姓。”他道?:“我就是单纯不放心你。”
见到魏延认真的模样,俞书礼眼角有些染红,打量了一眼魏延的脸后,他默默移开视线,嘟囔道?:“若陛下知道?了……”
“他不会知道?。”魏延道?:“我此次出行,本就是受陛下指令前往渠州。仓胥假扮着我,沿途称病,就能避人耳目。渠州无人认识魏延,我帮你解决完内鬼再过去,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身份替回来。”
“渠州?”听到熟悉的名字,俞书礼皱了皱眉:“渠州有什?么事?”
魏延看他一眼。
俞书礼一愣,两人最近太过亲昵,逐渐都?没?有边界了,导致俞书礼没?有意?识到自己问的话越界了。
发?现自己是在打探他的公事,他忙将手指按在魏延唇上:“抱歉,你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方便的。”魏延俯身亲吻了一下他的指尖,笑着道?:“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
俞书礼红了一张脸,推开他。“老不正经?。”
“江宁的生母仇梅,你知道?吧?”魏延道?:“她?那个堂兄弟仇树春,在渠州有一座戏院,其间表面光鲜温雅,实则内里酒池肉林,骄奢淫逸。不日,仇树春被人发?现被暗杀在了一个戏子的榻上,陛下要我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