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皮外伤!”俞书礼瞪他:“你连路都走不稳了!连……连那档子事情,你都做不动……”
魏延手指搭在?他的唇上,挑了挑眉:“天地?良心,这是?我当真良心发现,想?给你次机会,奈何?你自己不珍惜,那便算了。”
俞书礼气的拍他。
魏延“嘶”了一声躲开?,笑道:“你是?当真要谋杀亲夫?”
俞书礼骂骂咧咧把人拉过来,取出袖中?刀来:“是?啊!杀你!快把命拿来!”
魏延把脖子凑过去:“夫君要杀我,自是?随你杀。”
俞书礼捏了捏魏延的脸,把人掰过身子:“别贫嘴。”
他伸手剥开?魏延的衣服,被魏延单手按住,无奈道:“你倒是?当真胆子大了许多。从前让你帮我解个腰带都扭扭捏捏的。”
“你自己脱和我帮你脱有什么分别?”俞书礼一副是?他大惊小怪了的样子:“你也不是?没帮我脱过,我礼尚往来一下罢了。”
魏延低笑:“好。”倒是?当真不阻止了。
俞书礼把他背上的伤口露出来,随后便脸色一沉,在?黑暗中?骤然点亮了火折子。
魏延皱了皱眉:“在?这里点火不安全。”
“闭嘴,家里是?我做主的。”俞书礼捡了些柴火过来,“你背上中?了那么多支箭,你还骗我没事?!”
魏延眼神闪烁了一下,抿了抿唇,“那也不能在?这里……”
“耽搁太久了不好。”俞书礼道:“没麻沸药,你只能忍着,我先帮你把箭拔出来。”
俞书礼把袖刀烫了烫,按住魏延,在?他背上开?始动手。
魏延把头?埋在?俞书礼的衣衫里,闷声不吭。
俞书礼垂眸看了他一眼:“挖的时?候,如果你疼的话,可以?叫出来。”
魏延点了点头?,埋在?俞书礼腰间的脸歪过来:“疼。”
俞书礼刀一顿,他看了眼还没碰到魏延身体的刀尖,嘴角抽搐了一下,却?还是?声音都放柔了些:“好,我轻些。”
山下的喧嚣声渐渐近了,俞书礼脸上一慌,当下也不敢再晃神,麻利地?把那些扎进魏延身体的袖箭一一拔了出来。
忙完一切,又上好止血的伤药,俞书礼已经是?满手的血迹,而魏延本就被血浸湿的外衫又湿了一层。
俞书礼干脆把他的衣服扒了下来,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他。
魏延也不扭捏,将衣服穿上。
他整个人如同刚出浴一般耷拉在?俞书礼身上。
俞书礼把人抱起来,“走,我们下山。”
魏延在?他怀里努力抬眸:“季安,我们走河道。”
“不走。”俞书礼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经历一次当年的事情。”
魏延手指扯了扯他,但奈何?俞书礼脾气犟的时?候,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你放心。”俞书礼道:“先前钟年他们知道我进宫,肯定是?会来接应的,咱们只要消耗一点时?间,就?能和他们汇合的,没必要再铤而走险。”
魏延叹了口气,看向底下明灭的光斑:“山下的人马……越来越多了……”
“魏延……我不需要你牺牲,我们要一起好好活着。”俞书礼眼眸坚定:“你信我吗?”
魏延勾了勾唇,点头?:“自然。”
俞书礼将魏延背在?背上,两?人沿着边沿小路一步步摸索下山。
他们避开?火光的地?方,一路逃窜。
进来的时?候因为是?骑着战马,只能走大路,留下的自然是?大路的痕迹。而现在?走了小道,倒是?确实有些神不知鬼不觉。
魏延有些昏沉地?趴在?俞书礼肩膀上,俞书礼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额头?发烫。
不出意外,他还是?又起了高烧。
俞书礼心中?焦急,只想?着尽快走出梅林,但这梅林实在?太大,两?人也不是?西昭人,不自觉就?迷了路,在?林中?越走越深。
“季安……”魏延滚烫的呼吸就?在?颊侧,“若是?你刚刚走了水路,咱们已经出去了。”
“休想?质疑一家之主的决策!”俞书礼瞪了他一眼:“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好……一家之主。”魏延无奈又痴眷的低笑:“听你的,我不说话了。”
“不行!”俞书礼拍了拍他的腿:“你必须说话!”
“好强势……”魏延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我累了,不想?说话都不行?”
“不行!”
俞书礼屏了气,一鼓作气背着魏延又是?一路跑,直到累到真的跑不动。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陈黎能找到我们了。”他叹了口气,在?没有火光的地?方把魏延放下,两?人并肩坐于一大棵梅树之下。
四周是?清新而淡雅的气息,微风轻拂,花瓣悄然飘落,如同细雨般轻柔地?落在?二?人的脸上。
二?人同时?抬头?,仰望着那一朵朵皎洁的梅花落于头?顶,随后视线对撞,互相?一滞。
“季安,你头?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