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嗤笑了几声,想去搂他哄哄,被俞书礼嫌弃地避开。“别?碰我,我怕忍不住揍你。”
“夫君还怪小气的?。”魏延勾了勾唇,也?不再试图虎头拔须。
“季安,看了这许久的?武试,可有满意的?人?”两?人交谈落下没多?久,皇帝便走过来,按了按眉心:“朕就看了这一会儿工夫,这头就疼的?厉害。”
俞书礼连忙道:“陛下既然身?子不适,便快些回去休息吧,臣在这里?盯着就好。”他朝李公公使了个脸色。
李公公也?忙走过来,劝道:“陛下,这里?交给镇国公是一样的?。不过是寻些打?仗的?莽夫,哪里?需要陛下殚精竭虑地盯着?”他顿了顿声音,又低声道:“陛下今日还没服用长?生丸吧?兴许服了,这头疼就好了。”
皇帝恍然大悟:“是了。”他当下也?懒得同在场众官员打?招呼了,被李公公搀扶着,恨不得两?步并做一步离开。
魏延拉住俞书礼走到空旷的?地方?。
“长?生丸,是你让人换的??”等到皇帝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魏延才?问俞书礼。
俞书礼点头:“长?生丸也?有成瘾性,我怀疑这东西也?是西昭那位干的?。”他双手握拳:“可恶,我本来想着今日能会会他的?,二殿下还有事交代了我呢要试探他呢,谁知道他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今晨见过了。”魏延的?眼中情绪涌动,“此人用着三皇子的?面皮,却能神?不知鬼不觉这么些年,自然心思深沉,诡计多?端,表面上确实没出什么纰漏。我细细观察过,他那张面皮也?不像是假的?,这般逼真至极的?易容术,非我们可以企及。所以饶是我们揭穿了他,恐怕也?没人相信。除非陛下能亲自下令,撕下他的?假面皮……”
俞书礼摇头:“那恐怕不太现实,陛下现在把他那个长?生丸当宝贝呢。”
“所以,你不与他撞见也?是好的?,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干脆直接把他拿下算了。”
“你是说……”俞书礼放低了声音:“老皇帝的?命和那个真赵玄的?命,都?不管了?那那个长?生丸……杨太医有把握做出来解药吗?”
“反正……早晚的?事情。撕破脸皮越早,他的?阴谋得逞的?可能性就越小。”
俞书礼面露纠结:“但老皇帝好歹也?是二殿下的?父皇……我觉得二殿下不会同意。他不是个为了皇位就不计后果的?人。”说到这里?,他猛然抬头看向魏延:“你不会想要先斩后奏吧?!”
魏延闻声抬眼向他看过来,眸中微动:“有何不可?”
俞书礼着急地跺了跺脚:“干嘛要这样着急?你这样不是得罪二殿下么?虽然你说的?也?是实话,陛下早晚要死,但是终归二殿下是不想做这个弑父的?人的?,加上他还有个亲皇弟在西昭生死不知。你若是私自动手,二殿下难免会记你一笔,往后同你算账怎么办?如今他虽然身?份已明?,但对位上,我们在明?,他在暗,谁知道他还有什么花样?要直接动手终归还是不太稳妥……我不同意。”
“我怕拖下去,夜长?梦多?。”魏延从俞书礼身?上把视线挪开,叹了口气:“罢了,你既然不同意,便算了。”
武试进?行到快末尾的?时候,仅剩下一个射箭的?项目没有比。
期间俞书礼陆陆续续选了几个好的?苗子,登记在了礼部的?册子上。
本以为就这样差不多?收工的?时候,小太监突然汇报过来,称刚刚皇帝离开才?带走的?仪仗队伍,此时又规规整整地挪了回来。
俞书礼转身?望向身?后。
来的?不是去而复返的?老皇帝。
而是太子并上两?个皇子。
太子头顶玉冠,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他身?着靛蓝色锦袍,并着金丝龙纹,袍脚上的?几条金龙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腰上挂了一块璀璨的?宝石,端方?的?脸上带着锐利的?攻击性,看起来风雨欲来,一副要找事的?样子。
二皇子面容温雅,着的?是一身?白色长?袍,上绣碧玉色的?竹叶图案,清新简单。腰间只横了一条玉色的?腰带,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和玉佩,瞧起来却淡雅而不失气度。
而剩下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色外袍,衣襟也?没揶好,露出一大片锁骨,发丝也?随意地垂落了几分在耳侧。他一张艳丽过人的?脸上笑容满面,眼下一颗泪痣点缀着容貌,却让人瞧着有一股不羁和风尘的?味道。
这便是那个假三皇子,也?是唯一一个看起来十分张扬不着调的?皇子。他兢兢业业地扮演着赵玄的?人设,不说演技,光是举手投足的?动作,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俞书礼偷眼瞧了几次,确实没看出来和真赵玄有什么区别?。
本该隐于?人群的?他,此时却突然抬眸,恰好和俞书礼来不及收回的?视线对上,然后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俞书礼既然已经被抓住偷眼瞧他,再转移视线便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便干脆认真去打?量三皇子这张脸。
细细看过之后,他发现这张脸倒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敷粉或者拼接造假的?痕迹,饶是俞书礼也?有些纳罕。
他一皱眉,担心看多?了看被对面的?男人怀疑,便立刻转移了视线。
看到意气风发的?赵雍之后,他戳了戳边上的?魏延,用眼神?询问:太子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现在还能出来?
“陛下为了春闱,给他解禁了,让他辅助二位皇子做事。”
俞书礼脸便沉了下来。
来人越走越近,魏延站在俞书礼身?前,将人拉至身?后。
一番行礼之后,太子看向俞书礼,皮笑肉不笑地维持着表面和谐:“许久不见,小将军如今成了镇国公,当真是风光一时……”他把目光挪到草场上:“真是来的?晚了些,如今都?比到最后一项了。”
“是本宫的?不是,让皇兄久等。”二皇子低垂下眼睫,躬身?致歉。
“也?不怪二皇兄处理公务慢,毕竟是新官上任,从前又没有处理考生试卷的?经验,毕竟春闱这活往常都?是太子殿下的?差使嘛。”边上的?男人开口,语气轻佻随意:“啊,我也?是沾了太子殿下的?光呢。”
这表面上是在感谢太子,实则却是在阴阳怪气。毕竟大家心知肚明?,是太子闹事,才?给了他上位上来,在皇帝面前表现的?机会。
太子闻言果然脸色一变,用仇怨的?表情瞪了眼魏延,又把视线落回俞书礼身?上,幽幽道:“倒是不知道,你们还能嚣张多?久……”
那件事情过去这么久,太子也?夹起尾巴做人许久了。如今又突然这样冒头出来,估计也?就是得到了什么风声,知道皇帝对他偏爱,所以对这皇位有些势在必得了。
但他竟然不知道么?暗中押回京城的?那些与他有关的?罪臣里?手头犯下的?案子罄竹难书,合起来判他个流放都?不为过。
身?为太子,底下人出事,不太可能一无所知吧?怎么到这个关头还能这样自信?
要么是不想装了,想直接反了;要么……就是真的?脑子不好使。
俞书礼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能被隔壁国家的?三皇子踩到头上利用这么些年,喝了点酒就想大庭广众诛杀朝廷重臣,喜欢男人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曝光,连对他宠爱无度的?皇帝都?只能被迫将他雪藏,认真地重新考虑继位人选。
这太子……当的?确实足够窝囊,就像一只掉落狐狸圈子里?的?羽毛艳丽的?野山鸡,分明?可以躲过死的?命运,他却只顾着骄傲地展示自己的?羽毛,看不到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
俞书礼手掌握拳,握的?骨骼吱吱响,脸上却笑的?客气礼貌:“太子殿下若是没别?的?话说了,便安心寻个合适的?位置观赛吧?眼下射箭一项就要开始了,殿下也?不忍心大家都?等着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