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拍拍俞书礼的肩膀,认真道?:“我信你?!这钱,兄弟帮你?出了,咱们就验!”
“不必,魏延有钱。”
陈黎“嘶”了一声:“你?可?真是败家爷们儿。”
“他赚钱不就是给我花的?”俞书礼挑眉看向老头:“如何?”
老头微垂着头,却依旧没有反应。
这时候,看热闹的老百姓们终于明白过来:
“这老头,别是故意碰瓷的吧?”
“就是看咱们镇国公心善吧?想要白嫖一笔钱?”
“你?瞅他这个岁数了,若是碰瓷成?功了,按照镇国公的性?子,倒真是后辈享福,往后余生吃穿不愁了。”
“别是因为谁看镇国公现在是陛下眼前大红人,所以?眼红故意陷害吧……”
“这谁说的清?官场上?的事情,咱们老百姓少说点,心知肚明就好……”
看客都已经完全清醒,实则再多挣扎已经无用,老头偷眼看了俞书礼一眼,不说话。
场面依旧僵持着,太阳都立到了正中,直到有人说要报官,叫稽刑司的人来,老头才碍于民愤,堪堪佝偻着身子,想要转身离开。
有人提醒俞书礼:“镇国公,他想跑!”
老头面色恍然?:“我……也许是我年纪大……记错了。”
“我瞧着你?年纪还不算大。”俞书礼一笑,拦住他的去路:“你?还会假摔碰瓷呢,可?怕的很。”
“我这个人,面对恶人,可?不会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俞书礼朝边上?看的心急如焚的仓胥招了招手:“过来,把他衣服剥下来。”
仓胥愣了愣,这才应了一声,过来强硬上?手。
“你?……你?干嘛……我都说我看错了!”老头哆嗦地想要躲,可?是哪里躲的过仓胥?
仓胥一把用力地按住人,边给老头脱外衣还边朝俞书礼嘟囔:“镇国公,这种小事,您何必亲自处理?白耽误了工夫。万一下午赶不上?……”
俞书礼望了眼日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您是有数,我回去又要挨骂啦。”
俞书礼低笑一声:“我到了宫里,帮你?同魏延说好话,成?不?他不敢罚你?。”
仓胥叹了口气:“您最好是吧。”
老头的外衫被剥了下来,和刚刚马蹄踏过的布匹放在一起比对。
众人眼中看的实在,发现俞书礼这马的马蹄和一般马蹄的大小和形状都不同,和这老头衣衫上?的痕迹更是不一样。
俞书礼见?到证据确凿,老头辩无可?辩,才解释道?:“我这马,是军中战马,我军中的养马师修蹄手法和外头不同,故而他修好的蹄子会显得更加精致,马也会更加舒适。”
事件尘埃落定,稽刑司的人也终于到场。
领头的官员正是吴鹏,他早就从百姓口中听到了事情的真相,便臭着一张脸,看了俞书礼一眼,再看了眼地上?心灰意冷的老头,“皇城也是你可以碰瓷的地方?”
他冷着声音对后头的人吩咐道?:“带走!”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见?俞书礼不搭理自己,吴鹏又打量了一眼他一身的新官服,这才打招呼:“小将?军,许久不见?。”
“什么小将军?咱们这位如今是镇国公!”陈黎瞥了眼看起来贼眉鼠眼,一副拿腔作势的吴鹏,不顺眼道?:“你?谁啊?眼睛瞎就算了,难道?耳聋?不知道?打听打听咱们镇国公的威名?”
吴鹏本想着接着刺怼一下俞书礼,没成?想边上?冒出来个刺头少年。
他一脸不爽:“你?又是谁?”
“嘿,你?管我是谁?”陈黎上?前一步,正要说什么,被俞书礼一把按住,警告地看了一眼。
“吴鹏,我赶时间,懒得同你?废话。”他指了指老头:“人我交给你?了,但凡审不出什么来,我就去问问你?的顶头上?司,是怎么用的人。”
吴鹏的顶头上?司,可?不就是他表哥魏延?
拿他表哥压他,饶是再看不惯俞书礼,他此时也只能伏低做小。表哥一日不死,他一日都不敢翻天。
于是,吴鹏总是恨得心头发痒,也只能咬了咬牙,看向俞书礼:“镇国公放心。”
看着俞书礼自顾到边上?打水,擦着马蹄,他又忍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听?说镇国公还要负责下午武试?这里到武场可?还有一大程,您可?别迟到了。若是迟到了,耽误了春闱,陛下怪罪下来……纵使?我表哥护着你?,你?也难逃罪责……”
“放心。”俞书礼的表情云淡风轻,他擦完马蹄,又顺着马鬃毛捋了捋,“除了你?,没人觉得我会迟到。”
他回眸:“所以?……你?想看的笑话,很显然?是看不到的。”
俞书礼拉过缰绳,利索上?马:“当?然?,我理解阴沟里的老鼠窥探日光的心情,不过……”他露出一个轻蔑的嘲笑:“我还真的,一点都瞧不上?你?。”
“你?!”吴鹏脸色铁青。
“真不知道?,魏延怎么会有个你?这样的表弟。”俞书礼懊恼地摇头:“诶,我都忘了他有这样一门亲戚了,早知道?不答应他成?亲了,怪膈应的。”
吴鹏被他一番批判,自然?是怒火中烧,正待反驳,俞书礼却已经扬起马鞭,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你?办不好案子,我便让魏延撤了你?的官职。”
“你?敢徇私枉法!我去上?御状告你?!”吴鹏怒气冲天地追了两步,却只蹭到了一屁股灰。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被迫憋回肚子里,他眸中一片幽暗,恨得牙痒痒:“俞书礼……”
稽刑司到场之后,现场迅速清场,百姓见?没热闹看了,也只能一一离去。
俞书礼就这样拉着马走了,车架散了一地,仓胥任劳任怨地给俞书礼处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