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林防务?”刘玉不由问道。
“贫道会亲自看着!”拓跋延叹口气说道,因凝丹无望,自己这些年担任卫所统领一职,平日也没怎么上心,抱着有一日混一日的心思,间接助长了上虚等人的歹念,自己确有失职。
…
晚间,膳堂开宴招待前来的项元彪与一干执法弟子,卫所条件有限,席面算不上丰盛,但拓跋延拿出了一些私存的好酒,众人喝得还算尽心,刘玉做为卫所两个执事之一,自然也喝了不少。
宴席散后,刘玉回到营房打坐炼化酒气,随后喝了些凉茶,便开始绘制“阴风刺”法符,不过心中杂念烦生,第一张法符就成了残品,最后干脆盘坐于床上,清心打坐,平复心境。
没想到宗门竟直接派六长老浩弈真人前来,调查上虚等人偷卖阴石一事,也不知自己拿走上虚储物袋中的那九十四粒青客丹,是好是坏?
浩弈长老若真问起,自己该如何回答,直接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会不会不妥,刘玉心头不由有些懊悔,这些青客丹太过显眼,早知就不动了。
“师侄可睡下了!”亥时,刘玉静下心正准备服用丹药,开始日常修炼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一句温和的叫门声,听过此声,刘玉立即起身开门,竟是白裕成来访。
“六长老快请进!”刘玉忙将白裕成请进屋坐下,清洗桌上的茶具,取出平日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四品灵茶“赤蛇”,立即泡上招待,此茶是刘玉在白鲸港时购买,已所剩不多。
“叫长老太生分了,还是称贫道师伯吧!玄玉师侄!”白裕成坐下轻笑着说道。
“玄玉拜见师伯!”刘玉摘下脸上的面具,再次恭敬拜道。
“坐吧!听丰弈师兄说,秋吉这些人监守自盗,私下偷卖宗门矿物之事,是由师侄你一人发现的,师侄用心了,待贫道回宗门会替师侄请功的。”白裕成点头示意刘玉坐下。
“也是无间中才发现的,弟子身为卫所防卫执事,此为份内之事。”刘玉忙回道。
“这是丰弈师兄交给贫道的,说是师侄击杀上虚、钧山两人所缴获的遗物,那钧山为轮回殿死侍,事关重大,贫道前来,就是想问师侄一句,他两人身上的遗物可都在这?”白裕成取出两件储物袋,看了一眼刘玉,似有深意地问道。
“师伯,我…”硬着头皮便要回是,但在白裕成睿智的目光下,刘玉一时竟说不出口,是按之前想的那般,瞒下那九十四粒青客丹,还是此时交出,刘玉不由脸现纠结之色。
“师侄可还记得当年贫道所言,逐仙道路,崎岖不平,唯坚守本心,勇往直前,方大道可期,这何为勇?何为本心?师侄可知?”见刘玉脸露难色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白裕成开口说道。
“勇,是为勇气,不惧艰辛,奋力而行,可谓小勇,不惧生死,一往无前,是为大勇。”刘玉抬头本能的回道。
“不错!对前道艰辛不屈,对生死恐惧无畏,可谓勇,不过此乃世人眼中之勇,皆是小勇,大道之勇在于心,吾辈立于天地,行当无愧于人,无愧于心,无悔无愧,坦荡而来,坦荡而去。”白裕成直视刘玉双目说道。
“弟子惭愧!这些青客丹本为上虚之物,因贪念作祟,弟子瞒而未交,还请师伯责罚!”
小时初入山门,宗门便有此教诲,此言为道之根本,自己竟不知不觉中与之背离,刘玉一时无地自容,立即取出上虚那件装有青客丹的寒玉药瓶,放在了桌上,自愿受罚。
“心生贪念并无过,可怕在于贪得无厌,无法自制,师侄能主动交出,直面过错与贪念,贫道很欣慰,此可谓“大勇”!”白裕成点点头说道。
“还有些灵票也是!”刘玉越发羞愧,取出了贪墨的那些灵票,对自己来说,这三百万灵票,已然不算什么,自己为何私心作祟,去行这不光彩之举。
“这些就不用上交了,师侄你自个留着吧!算是宗门对你的奖励!”白裕成笑着说道,这点灵票对偌大的宗门来说算什么,即便是这近百颗青客丹,对宗门来说,也同样不算什么,他并不是迂腐之人。
此次登门只想试着点拨一番,眼前这位还算顺眼的晚辈,毕竟此子与他早年也算有故,此子凭三灵根之资,能有如今此等修为,可见毅力非凡,极为不易。
且翻看宗门秘档,也能看出此子这些年,为宗门行事一向尽职尽心,屡立大小功绩,若是走岔了道,岂不可惜!
若是此番试探,此子能有所醒悟,孺子可教,自是最好,到不失为可筑之材。
若仍不知悔改,贪欲作祟,便算是替宗门看清一人,所花费的不过区区百粒青客丹,也算值了,总好过到头来养出一条白眼狼。
“师伯请喝茶!”刘玉沏上一杯灵茶,恭敬递出。
茶盏中茶水呈赤色,冒着缕缕气烟,就如一条条上窜的小蛇,这也是此茶名称的来忧,色呈赤丹,气如小蛇,买时听掌柜说,此茶由中州远运而来。
“嗯!好茶!此茶贫道当年随师尊前去中州时喝过,可是名为“赤蛇”。”白裕成喝上一口,茶香透鼻,不由点头说道。
“确是此茶!”没想到浩弈师伯竟喝过此茶,刘玉忙回道。
“玄玉,听说你出生世俗之家?”白裕成放下茶盏,闲聊着说道。
“弟子越国九正县人士,确为凡族之后!”刘玉点头回道。
“凡族寒门之后,受出身之限,常常目光、格局皆有不足,记住师伯的话,身为宗门一员,莫计一时之得失,门中弟子一言一行,宗门皆能看到,为宗门尽心尽力者,宗门自不会亏待。”
“挪拿贪墨之辈,无论在宗门,还是在他人眼中,永远都上不了台面,待人行事,格局之大小,注定了其道途之长短。”
“切记凡事目光放远,格局放大,自身不屈不折,严于律己,无愧于心!”白裕成郑重告诫着说道。
“谢师伯教诲!”刘玉回味此言,想起往日之言行,心中不由感触良多,恭敬谢道。
第六百七十四章 含情脉脉
“叮、叮、叮!”鬼林地下昏暗狭窄某处矿道内,传出阵阵响亮的敲击声,数十名矿工弟子正分工有序的开采矿石,一些提着大矿锤,一锤一锤狂砸矿道壁,将一层层矿石从矿道石壁上震塌。
一些从坍塌的大小乱石中,翻找出一块块黑不溜秋的阴石原矿,且敲凿除去原矿上附着的杂质糙石。
一些将经敲凿粗加工后的阴石原矿,以小车搬运至矿石堆放点,一些则将运来的阴石原矿,装入身旁高大如仓斗的“灵芥矿箱”。
刘玉与白娘各守矿道两侧,一人打坐,一蛇盘踞,威慑着地下矿道中闻声而来的各种阴魂、鬼物,鬼林地下矿道与北地“雪林洞窟”的鬼窟层有些相似,不过不似那般凶险。
这些阴魂、腐尸等鬼物,虽是不开智的死物,但源于对消亡的本能畏惧,感到刘玉与白娘所散发出的强大气息,大多会自行退走,只有一些无意识的游魂,闻着活人血气不要命的靠近,顷刻间,便会被刘玉与白娘打散成烟。
“浩弈”长老与宗门执法队在卫所只留了数天,便将几名犯事弟子给押回了宗门,刘玉暂任矿监一职已有数月,也不知宗门何时会派人下来,矿监虽算不上辛苦,但比起防卫都头一职,就少了不少绘符时间。
卫所矿队共六十余名矿工弟子,每下矿一次,便需在地下矿道呆上半月左右,开采足量的阴石矿后,这才返回卫所休整半月,如此反复,这样一来,刘玉便只有随矿队返回卫所休整时,才得空绘制灵符。
总之,刘玉希望宗门早些派人前来接替,还是防卫都头清闲一些,有更多时间绘符,至于矿监执事宗门多给的那点俸禄,对刘玉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
数日后,矿队驾着两辆堆满“灵芥矿箱”的高大牛角板车,从鬼林地下矿洞返回卫所营地,每辆板车上装有三十余具灵芥矿箱,牛角板车停在了营寨的库房前,准备卸下车上的矿物,登记入库。
“弟子拜见师叔!”看管库房的登记弟子拓跋琮,取出法阵令牌激发,解除了库房四周的法阵禁制,将库房大门打开,好让矿队将卸下的矿箱,搬入库房,随后来到刘玉身前拜道。
“做好入库登记,账目一会送去拓跋师叔过目!”刘玉边吩咐矿工弟子,将板车上的一箱箱矿物卸下,一边点头嘱咐拓跋琮,清点数目,做好账目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