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吉道人便是如此,时常于鬼林中狩猎妖兽之血,但还是嫌太慢,并不满足于此,因为只有那些“两脚羊”精血对鬼修来说,才是最滋补之物。
秋吉道人生前乃是蜀国黄家直系族人,已有六府修为,黄家做为宗门八大家族之一,秋吉道人生前从不缺修真资源,可谓道途无量,却不幸于大战中意外损毁肉身,被迫转修鬼修重头再来。
而转为鬼修后,生前的那些修真资源,甚至是家族势力,对其来说,皆已无多大助力,又困于鬼林,宛如身陷牢笼,同生于山门的无限风光相比,那真是天差地别,这令他怎能甘心?
虽说家族时常会寄来一些阴属性丹药,助他修行,但他寿元紧缺,就凭这些阴属性丹药,远远不足于令他快速进阶至假丹期。
而像“三精丹”这等对他来说的上品灵丹,即便黄家于宗门内势高权重,也不敢暗违宗令,替他搜集这类修真界禁药。
只见秋吉道人深吸口气,漂浮身前玉碗中腥红鲜血,便升起一缕缕雾化血气,由鬼体虚幻的头颅鼻口处出吸入。
不肖一刻,一大碗鲜血便已悉数被炼化,秋吉道人猛地睁双目,爆出两点红芒,鬼体头颅中那两枚充当瞳目的鬼火,乃是两团凝聚的“血阴煞气”。
这一碗“两脚羊”精血与一粒“三精丹”的功效,抵得上平日十多天的苦修,药效极佳,这也是秋吉道人甘愿挺而走险。
与上虚、钧山这两位后辈,同流合污,私下偷卖宗门矿物的原因,让他秋吉困在这鬼地方等死,他是一万个不愿意。
“哼!碍事的家伙!”泰熊这老匹夫已返回山门,参加金丹大典去了,这些天原本正是出货的好时机。
但没想到走了个泰熊,又多出这么个碍事的家伙,这新来的玄霆道人,比他那前几任可上心多了,真是烦人。
…
南凉国西?^山脉中有一处黄圣宗的大型矿产“西灵矿场”,矿监管事玄赐道人正领着手下三支矿队,近百矿工,返回至地面矿道口,他们已下矿作业的小半个月,已至轮休期,可回矿场营房休息。
“张师弟轮休了!”矿口担任检务执事的一位名为拓跋开的师兄,正与其闲聊道。
“是啊!矿道内乱哄哄的,接下来,总算能好好睡几天了!”张天遗苦笑着说道。
他担任矿监管事,到不用亲自动手采矿,只需看管好手下三支矿队的矿工们,别偷懒就行,不过矿道内昏昏沉沉,待久了气闷心烦,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呐!这是师弟你的东西。”那位拓跋师兄从卫室取出了,当初下矿时,张天遗寄存于入口的储物袋说道。
矿场有规矩:下矿时,任何人不可髓身携带储物类法器,且出矿道时,还需来此,逐一搜身检查,以免有人私藏夹带灵石矿出矿道。
“那小弟先走了!”张天遗取回储物袋便要离开,回矿场营房好好睡上一觉。
“过些天,一起随为兄,再去山外吾兄长那坐客,吾侄女上次师弟你也见过的,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眼光甚高!”
“上次可是看上师弟你了,要是师弟有心,过些天为兄就替你去说,如何?”拓跋开将张天遗拉至一旁说道。
“这、这…”张天遗不由语塞,这拓跋师兄,为人什么都好,但就是好为人说媒,至从上次随他,前去山外?^岭城其一堂兄家中坐客,便总是想撮合自己与他那侄女结为道侣。
“师弟先回营房休息了,此事以后再说。”张天遗忙开溜,说完便向矿口外跑去。
“师弟闲时考虑一下!”拓跋开笑着说道。
这张师弟为人随和,很是上进,自身资质也优越,年纪尚轻,便有四府修为,且已近五府,更难得是出生于高仓国一小家族,自家侄女若嫁于他,定不会受冷落。
且变相可视为,为家族入赘了一员佳婿,近百年来拓跋家逐渐势弱,家族已让族人留意拉拢一些宗门内的有为后辈,以增强家族血脉,壮大拓跋家家势,而张师弟,就极为合适。
第六百六十六章 王平之忧
“师尊,你回来了!”张天遗回到矿场营寨,发现自己住所木门敞开,忙快步上前,只见一熟悉的背影坐于屋内,原来是前去参加宗门金丹大典的师尊回来了,张天遗欣然问候道。
“今日才到!”王平点头笑道。
“师尊,浩弈长老的大典可热闹?”张天遗羡慕地问道,他资历尚轻,并没有资格回宗门参加大典。
那可是百年难遇的金丹大典,想想就热闹,如此盛事,无缘参与,着实遗憾,要是能回宗门,还能见上玄月师叔一面。
“灵冰宫、万药谷各有一位金丹长老前来参加,云州各地大小家族大多携礼祝贺,甚至连中州天海宗,北地冬水盟等宗门也有派人到场,大典当日,黄日峰人流如潮,笙歌鼎沸,确实热闹。”想到金丹大典当日盛况,王平不由缓缓说道。
“可惜啊!如此盛况,就这么错过了!对了,弟子送给玄月师叔的东西,师尊给了吗?”张天遗先是连声感叹,随后又紧张兮兮地问道。
“你送的那册“符经注本”,玄月师妹她收下了,师妹还让为师给你带声谢,喏!这件披风是师妹给你的回礼。”王平取出一件宽大的金缎银线两案八卦披风,递向了天遗,这是师妹玄月送的。
这件八卦金银锦披他早年就见过,乃是师妹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当时听师妹说,是想等师尊从北地返回后,送于师尊做礼物。
如今师尊隐名在外驻守,不便与他们联系,便先送给了天遗,师妹会再缝制一件新的,到时再送于师尊。
此行王平返回宗门,一来是去参加金丹大典,二来主要想问清师尊的去向。
因为上次师妹来信说,外面所传师尊陨落的消息为假,当不得真,具体隐情信中不便明说,等他有空回宗会告之。
此次返回宗门,王平这才从师妹那,听得实情,原来师尊在北地外驻时,无意间得罪了北地的一方大势力,为求自保,这才假死脱身。
如今已隐名外派高仓国,一切无恙,过些年待风头过去,就能现身与他们相见。
“合身吗?穿着可神气?”张天遗迫不及待披上这件八卦锦披,美滋滋地问道。
“不错!”王平不由笑道,天遗与师尊身形相当,躯身凛凛,自然会合身。
披上这件崭新大气的八卦锦披,本就身姿挺拔的天遗,更显气度不凡,也难怪这些年已有不少家族看上天遗,透露出联姻的提议。
张家也时常让他督促天遗早日成家,好为张家延续血脉,开枝散叶,不过天遗却次次极力反对,说是欲以修行为重。
一心求道,以修行为重,自然是没错,但慢慢王平便发现其中或有隐情。
天遗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可心去后,便一直带在身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孩子了。
这孩子打小就乖巧懂事,或是年纪相近,又或因说的上话,一向与玄月师妹走的近,感情甚好,情如姐弟,至今仍是如此。
从这孩子长大后的种种举动,王平已瞧出一些不妙的苗头,如此次自己返回山门的前些天,这孩子特意告假出了趟矿山,花了不少灵石,从附近坊市淘来了一册记有绘符心得的符书,让自己带上定要送于玄月师妹。
显然这孩子怕是已对玄月师妹生出男女之情,若是宗门内其她女修,自己放下脸,备礼上门提亲便是。
但玄月师妹的话,他却不便出面,到不是因世俗中所谓的辈分人伦,修真界中同门结姻者,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