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善尽美。”赵锦宁将手中人偶也放进沙盘中,微微一笑,“你这样为晞姐儿着想,她也该知道,爹爹到底是好在哪里了。”
李偃唔了声,起身挪椅,手抬到她发顶,广袖垂垂掩住了面靥,赵锦宁闻着他袖间木香,只觉髻上一紧,抬眼瞧他:“给我戴的什么?”
“是根木簪,”李偃笑。
他转身到里间盥手。赵锦宁拔下凝朦来瞧,原来是根金丝楠木的凤鸣簪,两寸来长的凤,昂首栖息簪体,雕得栩栩如生,跃跃眼前,似乎下瞬就要展翼高飞。
李偃回来,见她拿着簪子,纤白指尖不住摩挲,眯着笑眼问:“可能入眼?”
“何止入眼,”赵锦宁簪回云髻,向他伸手,李偃配合弯腰,她挽住他的颈,踮起脚亲了一下,笑眼盈盈道,“简直进心。”
李偃箍住纤腰往怀里提,低首吃她香唇。
屋中光线暗淡,炉香静静燃烧,白烟游丝般缓缓上升,无声无息映衬得桌后喘息格外急促。
他肆意含吮她红唇粉舌,啃咂得唧啧有声,暧昧响在耳畔,赵锦宁心跳怦然同窗外的雨一样越来越急。
情欲缱绻全身,她全身发软,晕乎乎的被男人带到椅内,肆无忌惮地轻薄。
等再回过神儿,妆花马面裙下已不着寸缕,炙热阳物猛地贯入体内,连根顶到最深处。撑得小穴满满的,赵锦宁几要窒息,手揪着他衣袍,眼冒泪花,腰肢塌软,浑身哆嗦着闭上眼睛娇哼出声。
她掀开湿润润的长睫,目色迷醉乜着他低低骂了句:“坏东西。”
李偃大剌剌瘫在圈椅内,手理所当然攫住她胸前白兔,揉在掌心跳动不止,他扬眉狡谲一笑:“你瞧,天黑的这样,不算白日宣淫……”
窗外乌云密布,掩得天地混沌无光,屋内不曾点灯,黑如夜晚。但他那双眼,锃亮异常,热热地注视着她,灼得面颊发烫。
“哼…”上下都被他炙烤着,她好热,伏在他胸口喘气。发烫脸蛋挨蹭着滑凉衣袍,她舒服地扭动柳腰配合他的顶弄,半眯着眼哼哼唧唧地娇吟。
大雨磅礴,哗哗掩着屋内声色。
如此天时,即便放纵,应当也无碍。
第0204章 红颜胜过强权
七月中浣,起义军一路高歌猛进,将领接连战死,军中无良将可用,只剩一群呜嗷喊叫的酒囊饭袋。
皇帝下令招降纳叛,可起义军幕后主使正是兖王,兖王一心入主紫禁城岂会顺降。趁士气大盛之际遣人砍了劝降内监的脑袋,声称阉党不除,天下难安,大肆攻城掠地。
皇帝得知气得吐血,病势愈加沉重,眼看叛贼从南打到北,强撑着一口气命苏桓拟旨,令李偃挂帅出征平叛反贼。
旨意八百里急递禾兴城时,正值二鼓,渐浓夜色中唯有公主府内灯火通明,大启中门,府内一干人除了尚在“病”中下不了床的赵锦宁皆跪接圣旨。
李偃两手捧过明黄圣旨,恭顺叩谢圣恩,款留宣旨內监。
传旨內监原是苏桓安排的人,自是非常客气,躬身婉拒,说道:“军情紧急,圣上命我等亲眼看着将军登程,将军勿怪。”
李偃滴水不漏地应承,当即回内院打点行装,更换战袍。赵锦宁也乔装改容,女娇娥摇身一变成李偃的亲卫小兵,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迈出重重门洞。谁都没再回头去看一眼熟睡的女儿。
赵锦宁此刻方体会出他的心境。
不回头不是绝情,而是迷恋,沉到多看一眼都舍不得狠下心肠离去。
正要上马,身后忽传来洪亮又急切的小奶音:“爹爹!”
夫妇两人同时回顾,只见嫤音带着俩小家伙儿行色匆匆,疾步走来。
开门翕户地接旨,动静太大,把两个小孩吵醒。晞姐儿知晓爹娘离家,从床上爬起来要送别,谦哥儿见状也随和着闹。嫤音、奶娘没法子,只得给两个小家伙穿好衣裳,紧赶慢赶地追来。
李偃转身迎过去,一把将女儿抱起来。
赵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红扑扑的,红眼圈框着一汪泉,紧紧抿唇,强憋难过不哭出声。
夫妇俩心都碎了,相顾无言惟有一个忍字。
赵晞小人精,知道爹爹旁边穿红袍的内监是外人,不敢与改发易容的母亲相认,只是默默瞅着阿娘,带着哭腔问:“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
“等爹打了胜仗就回,”李偃微笑着哄道,“马厩里有匹小白马,是爹娘给你预备的。赶明儿让姑姑教晞儿和弟弟骑马。等晞儿学会骑马,再把《资治通鉴》上的字全都背熟理顺,爹就回来接你。“
资治通鉴...统共二百多卷。别说孩子,就是大人通篇全读下来,也得花费好些时日,更别提背诵!这父女俩夸下海口,一个敢说,一个敢应。正儿八经地拉起钩,赵锦宁哭笑不得。
赵晞低下小脑袋,附在爹爹耳畔悄声说:“爹爹替晞儿照顾好阿娘。”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岂能不挂怀?
“爹爹也要照顾好自己。”
李偃答应,又听女儿嘱咐,心花愈发怒放,大掌揉了把女儿发顶,柔声细语哄道:“天晚了,晞儿该安置,敢明儿早起同弟弟一起玩耍,好不好?“
赵晞点点头,含着一包眼泪从父亲怀中下来,站稳脚,有模有样的行礼:“女儿恭送爹爹...”
那声娘卡在嗓子眼,只用眼睛喊了出来,默默注视着父母上马,疾驰出了家门。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悲伤,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谦哥儿见她哭,也陪着一起哭。
赵晞哽咽着道:“李明谦...我再也不嫌你哭了...呜呜呜...我自己也好没用....”
李明谦举小手拿袖口给她擦眼泪,抽抽嗒嗒道:“姊姊有用...有用...”
嫤音瞅着俩小人精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又难过又想笑,和奶娘连哄带骗,总算把两个小鬼头弄回屋去。
那厢夫妇俩已出城门。
今晚天清无尘,月色如银,正适合赶夜路。马蹄声声敲击地面,一径儿跑了六七里。行至官道,再不见京中眼线,李偃才跃上赵锦宁的马背与她同乘,拽住缰绳,抚去她腮边泪痕,温声道:“离下个驿站还早,靠我怀里睡一会儿吧。”
“好...”她倚着结实温暖的胸膛阖上眼睛。
这般日夜兼程,终于九月初抵达军队驻扎营地。
连续败仗,死人,军中一盘散沙,人心难聚,士兵个个如霜打茄子般没一点精气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