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1)

“郑解元喝醉了,现在在睡觉,你明天再打来吧。”说着就要挂电话。

“听说你最近不太好过。”施皓嗓音带笑道,“你和郑解元真是难兄难弟,倒霉都倒霉到一块儿了。”

挂断的动作暂缓,并不怕纪晨风听到,所以也没有小声说话:“你听错了,我最近挺好。戒了酒,戒了烟,每天吃饱了就睡,没事做做运动,还学习新的技能,特别快乐。”

施皓嗤笑一声,似乎认为我是在硬撑。

“告诉郑解元,让他别忘了周六的生日派对,我很期待他的礼物。然后,如果你想来,我也很欢迎。”

郑解元这家伙什么时候跟施皓关系这么好了?竟然还要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

“不感兴趣……”

“或者带上你的男朋友怎么样?那个宠物医生。”

他调查了纪晨风。

手指瞬间收紧,大脑因为蓬勃的怒意甚至产生了一刹那的恍惚。我如同被侵犯了所有物的雄狮,暴躁又惊恐。

“你敢动他。”我不带一丝玩笑成分地警告施皓,“你要是敢动他,我就用当年没能扎进你脖子的玻璃酒瓶,彻底割断你的喉咙。”

“我好害怕啊。”施皓语气没有什么地道。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现在除了他已经没什么在乎的了。你要是想看我发疯,把你珍惜的、喜欢的东西一个个找出来弄坏,你就动他。”

施皓静了静,没有再继续刺激我:“那就周六和郑解元一起过来。到时候有什么仇什么怨,当面说清楚。”仿佛认准了我会去,没等我答应他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看了眼郑解元,他无知无觉地躺在不远处,睡得口水都要流下来。

踹了脚他的小腿,把他碰到我“床铺”的脚踹开,我关了灯,背对着他的方向睡下。

睡着睡着,总感觉身上很沉,仿佛被几百斤的石头压住了,喘不上气,做了许多噩梦。

一会儿梦到还是少女的许汐来看我,我拉着她的手,指给她看身上新被烫出来的水泡,告诉她很疼。一会儿梦到康复医院着了火,唯一的窗户被防护网封住了,我只能任火焰一点点逼近。一会儿又梦到自己站在悬崖边,被人一脚踹了下去,腰都隐隐作痛。

最后一个梦,梦到纪晨风枕在简行的大腿上,简行温柔似水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抬头冲我说了一句:“他现在是我的了。”

就这一句话,整个惹怒我,将我生生从睡眠中气醒。

大脑还停留在对梦中的简行实施各种暴行上,耳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我就说他怎么突然关心那只王八……哇他前女友可凶了……你不知道,当年桑念……一啤酒瓶下去,施皓那狗东西……头破血流……背上的疤?我悄悄跟你说……就是……然后……这样……”

“桑念好惨的……他妈妈生他时……所以他爸爸……他从小哦……唉,不用谢,都是自己人……尽管问。”

我睁开眼,刻意压低的对话声一顿,随后郑解元的声音元气满满地响起:“桑念,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吃早饭了。”

我扶着额撑坐起来,就见郑解元与纪晨风隔着矮桌相对坐着,桌上摆着牛奶和面包,郑解元吃得满嘴果酱,头发还翘起来一簇。

明明昨天喝得烂醉的是他,为什么他今天这么神清气爽,反观我一幅精神不济的宿醉样?

他是什么太阳能发电机吗?只要有太阳就能自己充电?而且为什么昨天还对郑解元一百个看不顺眼的人,今天就能和他坐在一起吃早饭了啊?

纪晨风别开眼,喝了口杯子里的牛奶,将地上的袋装吐司推向郑解元道:“你还要吗?”

郑解元毫不扭捏地一把抓过,从里头又掏出一片吐司,边吃边道谢。

“你人真不错耶。”他自来熟地一拳垂直地击打在纪晨风肩头,笑道,“以后都是兄弟,一起玩啊。”

我控制不住额角抽了两抽,差点就想上去一巴掌把他拍到一边。

谁跟你是兄弟,把手拿开,给我放尊重点!

第58章 看起来……乖到不行

“谢谢你收留我的朋友。”我扶着门,探出上半身,对纪晨风的背影道。

纪晨风才走出没几步,闻言微微回头,面对郑解元尚且温和有礼的态度,在面对我时一下子冷淡不少。

“下不为例。”

目送他消失在走廊尽头,我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郑解元嘴里塞着面包,手里不住刷着手机,忽然不知道刷到什么,整个人都僵住了,食物鼓囊囊堆在两颊,连咀嚼了忘了。

我自上方瞄了眼,好像是短信。施皓的短信。

我轻咳一声,在郑解元对面,方才纪晨风的位置坐下:“昨天施皓打你电话,我接了。”

郑解元从手机里抬头,看着我愣愣“啊”了一声。

“他让你周六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还说很期待你的礼物。你什么时候跟他走这么近了?”

从小到大,说他们水火不容都轻了,毕竟水和火要是互不侵犯,还能同处一个空间。施皓与郑解元,就是两块磁铁的正极,天生互斥,越是要他们亲近彼此,他们反抗得越是厉害。

“我也不想啊,但施家现在或许是唯一可以帮我们家的存在了。施皓说要是我随叫随到,让他高兴了,他就帮我在他爸爸面前美言两句……”郑解元放下面包,耸下肩膀,有点垂头丧气。

什么叫“让他高兴”?高兴的标准是什么?而且几十亿的债务,无论是帮助郑家债务重组亦或直接注资,施家那么大个家族,用膝盖想都不可能只是施皓他爸一个人做决定。

商人不讲交情,只讲利益。施皓这大饼画得未免大了些。

“周六我跟你一起去。”我说,“我跟施皓的恩怨,也该做个了结。”

郑解元大惊:“不要吧,周六全都是他的人,我们就两个人,很吃亏啊。”

“这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他总不至于把我弄死。”

虽说跟桑正白断绝了父子关系,可在外人看来,我们仍旧打断骨头连着筋,是血缘至亲。施皓就算要找我麻烦,也得顾忌着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