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修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心里不乐意。他转身用手捏住了周翔的下巴,面无表情地说:“你别忘了你他妈是谁包的,别给我找不痛快。”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周翔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他轻飘飘地说:“晏总,您怎么说怎么是,我一定遵命。我周翔一定忘不了,是您包了我。”
周翔躺在副驾驶上,身体随着车的前行轻轻起伏着,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意识被不断地剥离出体外,时而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已在什么地方,时而昏昏欲睡。
迷糊中他被晏明修拽下了车,他能感觉到电梯的上升,他知道他们到地方了。
晏明修把他弄进了楼下的客房里,周翔斜斜地歪倒在床上,嘴里嘀咕着什么听不清的话。
晏明修累出一身汗,他把外衣脱掉,然后上去拍了拍周翔的脸蛋:“起来洗个澡吧。”
周翔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不……洗了,我睡了。”
“起来,你臭死了。”晏明修受不了他身上那味儿,也讨厌他身上穿着兰溪戎的衣服,就算是他养的一条狗,也该按照他的喜好穿衣服。
他把周翔从床上拽了起来,一边拽一边把他的上衣扒了下来,厌恶地扔到了地上。
周翔有些不耐烦,大着舌头说:“晏总,让我睡觉行吗?”他眼皮都直打架了。
晏明修毫不犹豫地把他拉了起来:“不行,洗干净。”说着半拖半抱地把他弄进了浴室,并道,“我警告你,以后再喝成这样,我就把你扔大街上。”
周翔哼笑:“我没让你接。”
大概是喝了酒胆子变大了,周翔句句呛着他,把晏明修弄得火冒三丈。他一向讨厌喝得醉醺醺的人,又弱智又臭,而且还出言不逊。
他抓过莲蓬头,拧开水就往周翔头上淋去。
结果他一时之间忘了热水上来没那么快,莲蓬头里先喷出来的是冰冷的水,把周翔刺激得大叫了一声,下意识就用胳膊去挡。
这一挡,“啪”地把莲蓬头打在了地上,水花乱飞,把俩人都浇了一遍。
晏明修忍着没叫出来,但那水浇在皮肤上的滋味儿真是不好受。
周翔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捡起来,晏明修则头脑清醒地要去关水龙头,俩人撞在了一块儿,“扑通”一声,双双摔倒在地。
周翔本来就醉晕晕地站不稳,这一下更是整个人趴在了晏明修身上,努力了几次都没爬起来。
晏明修的心脏又狂跳了起来,他的整颗心脏都在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当他抱着怀里这个人的时候,那种熟悉的重量、熟悉的味道,甚至是熟悉的头发的触感,都让他仿若回到了三年前,他和周翔那些疯狂的往事,历历在目。
莲蓬头已经喷出了热水,把俩人的衣服都弄湿了,周翔努力地撑起身子,看着晏明修深邃漆黑的眼眸。
晏明修也在看着他,不,那有些狂热的眼神绝不是在看他,而是透过他看着什么人。他喝多了酒,可他却比什么时候都敏感。
周翔稍微动了动。
自从重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他没有过任何过分的行为。
他并不是不想,只是他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当一个人被经济压力所累,满脑子都是赚钱的时候,他是没有过多的闲暇去考虑性的。
他原本就对晏明修极为着迷,何况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周翔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晏总,你光消费不享用吗?”
晏明修哑声道:“以前跟过几个?”
“记不得了,我脑袋撞着了,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这话虽然半真半假,周翔却由衷希望这是真的,有时候,遗忘真是最幸福的一种能力。
晏明修看了他几秒,然后抓过莲蓬头,对着他劈头盖脸地一阵冲。
周翔闭着眼睛,也不闪,他懒得动。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热水消失了,他被晏明修拖了起来,甩在了床//上。
周翔觉得眼前昏昏沉沉的,酒劲儿依然很大,他处在崩溃和昏迷的边缘,眼前的一切都不再清晰,耳朵里听到的肯定也都是幻觉。
他肯定早就已经晕过去了,否则不会产生这么强烈的幻觉。
“周翔……周翔……”
有人叫他吗?那个声音好像在哭。
是因为他死了所以哭?那多不好意思啊,死了还要让别人难过。
周翔?他才不是周翔。不对,他是周翔。周翔是谁?他是周翔吗?他是哪个周翔?
眼前渐渐变得一片漆黑。
周翔足足睡了十多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看那样子太阳都快下山了。
倒不是他睡足了,而完全是被尿意憋醒的。他晃着又沉又疼的脑袋,爬下了床
周翔勉强撑起身体,晃晃悠悠地去了浴室,把自已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
屋子里很安静,晏明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周翔穿上衣服,出来的时候,墙上的钟显示是下午四点。
周翔觉得肚子空得厉害,就给自已做了一碗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无言地吃了起来。
昨晚他虽然醉醺醺的,很多细节却居然还记得。
晏明修果然变了很多,他又何尝不是呢?时间,能彻底改变一个人。
直到他吃完饭,晏明修也没有任何电话打过来,周翔觉得今天应该没他什么事儿了,就套上衣服回家了。
回家之后,他陪陈英说了会儿话,就进屋休息了,他宿醉还没好,头痛眼晕,明天他还要去拍电影,今天必须休息好。他怀着一肚子的心事,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他去片场的时候,晏明修和汪雨冬都没有来,下午收工之前,策划给了他一张纸。
周翔看了一下,是下个月外景的日程安排,他惊讶道:“下个星期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