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曾经的兰西也是弱小得需要我帮扶起来的。

苏荷说:“你也别帮扶什么弱小了,先帮帮你自己吧。还是搬去我家住,万一这里被小偷盯上怎么办?”

“得了吧。我可不想去你家,你爹和你娘那腻歪劲儿可不是正常人受得了的,我心脏不好,又刚失恋,怕受刺激。”我不屑道。

苏荷推了我一把:“哼,谁稀罕你去。”

可经苏荷那么一说,我还是担心了起来,所幸家里没什么小偷造访过的痕迹。

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去药店买了几瓶云南白药喷雾,可治伤可喷狼,居家旅行必备。

躺在床上休息了没多久,就收到银行发来的信用卡还款信息,我心痛地意识到,如今已经没有老宋这个强大的经济后盾,我不能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不顾温饱了,我得拼命赚钱养活自己。人家都说,从贫穷到富有容易,但从富有到贫穷太难,可像我这种贫富起落都经历过的实属少有,我真是该庆幸自己的心理素质相当高。

上网搜索应聘信息搜了一下午,终于选中了福川有名的蓝景广告公司。我把简历发过去后没多久,很快就接到了他们的电话,通知我明天一早去面试。

这可真是行大运了,放下电话我抑制不住雀跃的心情,跟兔子似的在床上蹦来蹦去,完了又折腾到夜里才开始挑选面试的套裙。彼时,床上已是和经过二次世界大战一样杂乱,我也没心思收拾,就埋在“废墟”里睡了过去。

清晨,我是被一阵隽永婉约的歌声闹醒的。梦里我正站在领奖台上领什么最佳广告奖,奖品是一张超大额支票。我在数有几个“0”时,突然跳上来一个画着大花脸的人,一边跳着一边对我翘起兰花指唱道:“正泥花时候,奈何客里,光阴虚费,望箭波无际,迎风漾日黄云委……”

那一颦一笑都是绵绵情意,完全抢了我的风头,我一心急,就醒了。

我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个梦。于是,我翻身准备继续睡,耳边却又是一阵歌声:“想而今,应恨墨盈笺,愁妆照水。怎得青鸾翼,飞归教见憔悴……”

我的眼睛蓦然睁大,这会儿是彻底清醒了。

这声音分明是自门外传来的……

真给苏荷说中了???

可哪个小贼会这么有情调且高调地唱小曲?莫不是我在医院住久了,有什么东西跟着回来,我撞邪了?这一念头令我忍不住发起寒来。

我手忙脚乱地去找手机,从杂乱的衣服堆中翻找着手机,而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好像就在耳边。虽说好奇害死猫,恐怖片里的炮灰大多是些出头鸟,但身临其境才知道,猫抓的心情简直比死还难受。

那声音已经靠近了门边,我一手拿着云南白药喷雾,一手搭在门把上,给自己鼓足勇气,猛然拉开了门。

“啊!”对着空气一声喝,我闭着眼乱喷一通,哪知道风一吹,浓烈的药沫全冲我来了。我不停地打喷嚏,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张煞白的脸,我的小心脏唰地跳到了嗓子眼里。

“救命啊!”想都没想,我举起手对着那张脸狂喷。

“咳咳咳,你、你,姓宋的,别、别叫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顿了顿,定睛仔细一看,那刺目的红头发,正是阮文毓。我瞬间就明白了,这混蛋嫌打骚扰电话不够,居然想出装鬼这招来报复我,我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往他小腿上狠狠踹了过去:“你这个变态!大半夜在我家门口搞什么!”

他抱着腿一边跳一边嚷道:“我听见有人唱歌才上来的。”

我又是一愣,气焰突然小了大半:“不是你拿录音机放的?故意吓我的?”

“不是啊。”他委屈道,眼睛突然看向我身后,表情突然变得惶恐起来,往后退了一大步,“宋、宋初慈,你的肩膀上有个……”

“啊”没等他说完,我一个箭步就整个跳到他身上,手脚并用地紧紧扣在他身上。

“我的腰!”

“啊”

“我的耳朵!”

“啊”

“宋初慈,你闭嘴!”

“啊”

“是我骗你的,你肩膀上什么都没有!”

“那唱歌是怎么回事!”

“是我唱的。”

“你少唬我,那明明是个女声!”

“我会唱女声!”

“……”

我终于都闭上了嘴,头向后仰,狐疑地看着他:“我不信,你……你再唱一次。”

他斜睨了我半晌,薄唇一张,方才梦里婉转的歌声就流淌了出来:“奈何客里,光阴虚费。”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现在信了?”他上下晃了晃眼,说,“你可不可以先合上你的嘴,从我身上下来。”

我这才发现我还挂在他身上,脸一红,连忙跳了下来,可我想了想,又抬脚往他下半身踹去:“你还是男人吗!居然来阴的。”

他这次早有防备,轻松地躲过我的攻击。

“我不是男人。”他耸耸肩,勾起嘴角,“我是个大、男、孩。”

我简直要吐血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把牙咬得咯吱发响:“你狠!”转身就要往屋里走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干吗?想单挑?”我恶狠狠地回头瞪他,对他比了比紧握的拳头。

他笑笑:“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了,不如我请你喝酒吧。”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不会是想灌醉我,然后趁机……”

“打住!”他举起手在我面前画了个叉叉,“我的眼睛又没有长在脚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