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君山是爱情山,娥皇女英,柳毅龙女的传说都是在那里发生。只是他还有这么浪漫的时候,却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好奇地问了一个心底很久的疑问:“下辈子还娶我吗?”
他低声应道:“嗯。”然后将我拥得更紧。
我抓着他的手幸福地笑了,我想上天真的待我不薄。
从君山回来的那天,我们住在程靖夕朋友开在洞庭湖边的私人度假村里。正值淡季,整个度假村也只住了我们几个客人。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就推着程靖夕上阳台,趴在栏杆上远眺,星光下的洞庭湖,就像碎了一地的银河。
我们彼此都陶醉于大自然的波澜壮阔里没有说话,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大片的乌云,遮住了星辰,突然下起了雨。我失望地说:“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我想我的情况也不会比他好太多:“三千烦恼丝啊,我大概晓得这句话的意思了。你看,现在我的头发被风吹成乱糟糟的,就跟烦恼时的心情一样。”
他好笑道:“你有什么好烦恼的?”
我说:“我是说以前,那时候我可多烦恼了,但是现在没有了。”推他走进房间里,关上阳台的落地窗,想了想,说,“不过你肯定无法体会这种感觉。”
他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没烦恼过?”??l
我吃惊地看着他:“你也会有烦恼?”
他看我一眼:“我是个正常人。”
我一听就乐了,一屁股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说:“那你告诉我,你的烦恼是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你消忧解愁。”
他撩起我散在脸上的一缕发,顺手别到耳后:“我烦恼的是,怎么才能将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泛着暖黄色的光,和窗外的夜色形成强烈对比。??
我听见雨落下来的声音,滴滴答答,像是我们的心跳。他的手还贴在我的脸上,手心滚烫。他的脸在我的眼里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我正呆愣中,他的唇就贴了过来。
意识迷离中,我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我抱着他的背脊轻轻颤抖。我想李白在《将进酒》里写的那句诗真好,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他是我酒,而我只愿长醉在他给我的爱情里,不复醒。
直到天亮,风从微敞的窗户外涌进来,白色的窗纱涌动地像是柔软的海浪,浪里有雨后特有的泥土和青草香,还有淡淡的花香,我深吸了口气,握住环住我腰的大手,慢慢转过身。
程靖夕的脸陷在白色的枕头里,头发乱乱的,长长的睫毛微卷。我看着他白玉般干净的睡颜,过去我一直幻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每天看着他的睡颜,然后等着他醒过来。那是件何其美好的事啊,这是身为他的妻子,才有的权利。
妻子。想到我的新身份,我心生欢喜,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他声音沙哑地问。
我凑上去,手贴在他胸前,感受他真实的体温和心跳:“醒了干吗还装睡?突然出声怪吓人的。”
他掀开眼皮,眼光里泛着餍足的笑意:“我吓到你了?”
我笑笑:“嗯,被你的美貌吓到了,惊为天人。”
他搂着我闷闷笑出声来。我沉浸在他好听的笑声里幸福着,昨夜发生的点滴一幕幕在我脑子里回味,突然我动作一僵,眼睛倏然睁大,一骨碌地从他怀里跳了起来,指着他的腿说道:“等等!你的腿……”
他撑起身,细心地替我盖好被子,然后侧身躺着看向我:“慢慢说,不急。”
我咽了咽口水:“昨晚是你从客厅把我抱到床上的,你的腿好了?!”
“好了。”他淡淡地答。??l
我张大嘴,震惊说不出话来,指了指他的腿,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突然就好了?”
他摇头:“不是。”
我再次震惊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拉过我的手,微微一扯,我就再次落入他的怀抱,他用手指圈玩着我一缕头发,眼含笑意:“老婆,你头发怎么保养都这么好?”
我翻了个白眼,气愤地捶了他一下:“别转移话题!”
他忍着痛,笑道:“就是那次爬过碎玻璃后没多久好的。”
“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震惊的心情了。
他捏了捏我的脸:“怕你知道我的腿好了,就离开了。”
我撇撇嘴,我发现他有些时候真的很孩子气,我说:“幼稚。如果我没有发现,你就打算瞒下去了?你打算瞒我一辈子?”
他点了点头:“如果能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我愿意演一辈子瘸子。”
我望着他深沉的眉眼,觉得此刻我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我看着他胸膛上一道道的疤痕,那都是他爬过碎玻璃留下的,我心疼地一寸寸地抚过那些疤痕,觉得在指尖经过的地方,都在我心上留下了同样的伤痕。
我突然有点感慨,我们经过那么多磨难,万水千山,可还是坚持走了下来,跨过千难险阻,终于牵到了彼此的手。
我终于明白探险家为什么总爱以身试险,因为他们知道终点有多美,他们宁愿舍弃一生也只为看一眼绝景。
原来,一切的苦难,都能找到值得的理由。
我们在岳阳停留了三天,之后就去了南京,那里梧桐树多,而传说梧桐是爱情树,栽得梧桐引凤凰。我希望有凤来栖,保佑我们的爱情长长久久。
方耀然的判决书在不久后传真过来,他数罪并罚,被判了二十年,并且他的枪伤很重,怕是要在病床上过一生了。
我看着判决书,心里却很平静,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心里面翻涌。然后我撕了传真件,扔进了马桶里,用水冲得干干净净。我希望过去那些所有不好的东西都能借此一起冲走,从此以后我会拥有崭新的人生。
我和程靖夕彻底过上了空中飞人的生活,全国各地到处玩,程靖夕管这叫度蜜月,我一开始还担心会耽误到他的工作,毕竟他是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日进斗金的,管着几万人的口粮呢。我把我的担忧告诉了他,程靖夕只是淡淡一笑:“我出来,自然是安排好的,公司有阿言代管,他闲散惯了,忙一忙,挺好的。”
我问:“他愿意?”
我印象里,盛嘉言可是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管理Umiss他就叫苦不迭了,这下让他理管整个SOHA,我都可以想象到他崩溃的样子。
程靖夕气定神闲地说:“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我讶然:“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