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暗道,韩非果然是聪明过人,想必已经知道了他的打算。

朱鸳虽然对女儿的优秀很骄傲,但是有点想女儿了,抱怨嬴政对她太过严苛。

嬴政说:“女子为王至今还未有过。灼华要继承王位,就必须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代价和时间。只有实力强到一定的地步,才能叫人忽略她的性别。”

朱鸳睁大眼睛听着,只觉得半知半解,望着丈夫乖乖哦了一声。

嬴政觉得这样挺好,他能和妻子有更多的时间来相处,没有旁人打扰,这样不是更好吗?

他摸摸妻子的脸颊,哄道:“难得我今日空闲,叫人拿了琴来,我亲自弹与你听。”

嬴政回到秦国之后受的就是正统的太子教育,君子六艺自然也都学了。

朱鸳高兴地点了点头,靠在他身边,听着他弹琴。

嬴政虽然行事强硬刚烈,不过他的琴声却舒缓悦耳。他微微低头,信手而弹,姿态洒然,举手抬足,气度非凡。

朱鸳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她迷迷糊糊地想,果然还是戏更好看。

第195章 朱鸳101(始皇后)

嬴政发现手边一重,妻子已经磕到他身上睡着了。

他笑了起来,将她抱到床上去睡,然后再接着处理政事。

到了晚上,灼华这才过来请安。不论多晚都要一起用膳,这是朱鸳定下来的规矩。

朱鸳刚刚睡醒,见到女儿高兴不已。她将她拉到怀里,“每天只有晚上才能看到我的心肝儿,真是让人想的慌。都怪你阿父。”

嬴政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灼华任由母亲把自已搂得紧紧的,舒服地在母亲香香软软的怀抱里呆着。“阿母,灼华喜欢跟着老师和阿父学习。”

她学的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将来继承秦国,一想到这里,她既不累也不困,野心和天赋叫她不知疲倦。

嬴政赞许地点了点头,“人不学何以立?寡人在你这个年纪,想学尚且无师可拜。如今你有机会跟着当世名师,一定要刻苦用功。”

灼华当然知道父亲是为了自已好,用力点了点头,大声回道:“知道了!”

朱鸳永远搞不懂为什么聪明的人都爱读书。她忧愁地摸着女儿圆嘟嘟的脸蛋,“天天这么累,以后不会长不高吧?我要多给你补补才行。”

嬴政身量极高,足足有九尺,站在一边如同巍峨的高山,气势十分强盛。

灼华显然也像他,身材纤长,虽然才七岁但已经长到朱鸳的腰间了。

朱鸳杞人忧天,煞有其事。娇美的眉间天真骄矜,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岁孩子的母亲。

嬴政从来没有嘲笑过她见识浅薄,温和地说:“她还小,用不着补什么。往后跟着王翦和蒙毅等人学骑射,慢慢就会长高了。”

朱鸳最为信任丈夫,赞同地点了点头。

灼华摸着肚子嘀咕说饿了。

这时候可是长身体的年纪。朱鸳立马叫人传膳,一起吃了晚食。

咸阳学宫建好了。但是如何设置课程又成了一个问题。

如果比照着教导公主的法子,只教弹琴对弈,祭祀蚕桑,那她们在家中就能学。

朱鸳越来越觉得开学宫这个事太麻烦了。她跟丈夫抱怨道:“当初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竟然开学宫。我不想开了,真麻烦。”

她最没耐心,嬴政自然清楚。他原以为朱鸳在学宫还没建出来的时候就会放弃。没想到熬过了那会儿,现在才提。

他揽着她鼓励道:“建造学宫这么难的事阿鸳都做好了。如今只不过是找几个先生,开几门课,有什么难的。”

当年吕不韦有食客三千,其中不少能人异土。不过后来他处置了吕不韦,这些人就被他遣散流放了。

吕不韦势力过大,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留他一命。在迁去蜀中的第二年便给他去了一封信,又派人严密监视。

吕不韦几年前就已经自尽了。这些人可以召回来,若是他们不愿意,杀了便是。

不过朱鸳难得开动脑子思考起来,摇头说不行。“这些人没有好的出身和官位,之前还是逆党,又怎会叫人信服呢?”

嬴政本来就是要把这个学宫给朱鸳当消遣,自然想得不细,听到这话便夸道:“还是阿鸳聪明。那就请世上有名的大家来教。”

朱鸳得意忘形,骄傲地睨了丈夫一眼,“还是我聪明!”

嬴政自然点头说是,宠溺道:“寡人远不如王后。”

第196章 朱鸳102(始皇后)

秦国在六国中广招学者,不拘男女,只要有真凭实学,都能到咸阳学宫来当学官,祭酒可被封为上大夫,成为秦王的座上宾。

嬴政更是将韩非就在秦国的消息放了出去,吸引天下的有识之土前来咸阳。这显然也和他要笼络天下人才的策略相合,所以对妻子要办学宫的事便变了看法。

他专程派顿弱去齐国的稷下学宫学习人家的做法,又令他花费重金从那里招引游说回来了一批学者。

他要将咸阳学宫打造成七国中的第二所官学,七岁之前男女同室合教,七岁之后分室而教,不过老师都是同一批。

他野心勃勃地和妻子解释自已的构想,这并非是要她全部听懂,而是他们二人早就约定过,不再隐瞒对方任何事。所以即便朱鸳不感兴趣,他依然如同母鸟给雏鸟喂食一样,孜孜不倦地把东西喂到她的嘴里,还生怕她吃不到。

朱鸳果然听不懂,只知道他要办一所既有男子又有女子的官学。

她的丈夫一向有敢为天下先的勇气和魄力,朱鸳眼睛亮亮地望着他,点了点头,故作深沉地肯定道:“大王这个设想很好。”

嬴政忍不住笑了起来,将她抱到怀里,揉了揉她的脸颊,喉咙溢出了一声轻笑。“傻阿鸳。”

朱鸳撅起了嘴,装作恼怒地捶他的胸膛。她的力道小得好像在给他挠痒痒,嬴政满不在乎,任由她玩累了,才陪她去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