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鸳刚到产房,嬴政便赶了回来。他快步来到床边,摸着她的脸颊,紧张地问:“阿鸳,你怎么样?”
第164章 朱鸳71(始皇后)
朱鸳一见到他便哭了起来。她紧紧握着丈夫的手,一直说害怕。
“表兄,我好痛。”她原本粉润的小脸如今因为害怕而变得苍白,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嬴政。
嬴政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他坐在床边,抱住她坚定地说:“阿鸳别怕,表兄在这里陪你。”
听到她说痛,他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气势强盛,产婆根本不敢拦他。只好任他待在屋子里。
朱鸳是头回生产,连羊水都没破。产婆说她的宫口还没打开,得起来多走走。
嬴政就扶着她在外面走,听着妻子一边走一边说痛,他心如刀绞。他尽量和她说话,谈他们在赵国的小时候,谈他们回到了秦国之后一同学习的日子,谈他们如何一同应对六国合纵。
朱鸳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些,想起了他当年用佩剑换来的珍珠耳环,哭着哭着又笑起来,抬头对他说:“表兄小时候送我的那双耳环,如今还在我的梳妆柜里。”
回到秦国之后,嬴政送她的首饰多得数不胜数。可是这对珍珠耳环,她却一直留着。
嬴政弯着嘴角牵出了一抹笑,摸着她的头说:“我知道。”
他们走一会儿又歇一歇,过了四五个时辰,朱鸳说饿了,又吃了一顿肉汤。
到了晚上,她才开了宫口,开始要发动了。她怕生孩子的时候样子太丑,便又改口催他出去。
“生孩子太狼狈了。我不想表兄看到。”
嬴政坚决不肯,他抬手顺了顺妻子的头发,声音沉稳有力。“阿鸳在我心中无人能比,永远不会丑。我只知道你的辛苦。何况这样要紧的时候我却在外头等着,又怎能安心。”
朱鸳很难不心生动容。他们二人自幼相伴,什么样子对方没见过,便不推他出去。
很快她就痛得顾不上这些了,果然面目狰狞,白嫩的脖上都爆出了青筋。
嬴政一言不发,见她痛,他好像也跟着痛了起来。
朱鸳痛得受不了,哭闹的声音不绝于耳。嬴政将手伸到了她的嘴边,让她咬自已。朱鸳摇头躲开,他又锲而不舍地伸过来。几次三番,她到底张口重重咬了下去。
她将他的手腕咬出血了依旧恍若未觉,头上不停有汗冒出来,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嬴政一声痛也没有喊,甚至还用空着的一只手替她擦汗。看着妻子受苦,他甚至不愿意她生孩子。
一直到了子时,婴儿呱呱坠地的声音才从屋里传了出来。朱鸳已经脱力,还没看到孩子,就晕了过去。
见她失去意识,嬴政神色一慌,赶紧叫医官。医官说王后太累,睡醒就会好了。
嬴政松了口气,也没有说要看孩子,自已自顾自将妻子抱回他们的寝殿,就这么静静地守着她,一夜不合眼。
第二天傍晚,朱鸳这才悠悠转醒,只觉得又痛又累。肚子上好像没有重重的东西了她忽然想起来自已已经生了。
嬴政见她醒了,阴翳紧绷的脸色这才露出一个笑来,他温柔地托着妻子上半身将她抱到怀中,“阿鸳,你醒了。”
第165章 朱鸳72 (始皇后)
朱鸳觉得身上好痛又好累,靠在丈夫温柔宽厚的怀抱之中,轻轻啜泣起来。
嬴政有点慌张地问她:“阿鸳,哪里不舒服?”
朱鸳泪眼汪汪,夸张地说:“生孩子太痛了,和被人拿刀捅一样痛。我再也不想生孩子了。”
嬴政将她抱着怀中轻轻拍着,坚定地说:“那就不生了。阿鸳别哭,表兄在这里陪你。”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柔声问道:“饿不饿?”
他叫人拿了肉汤来,亲自喂她喝下,然后又拍着她,轻声哄道:“先睡一觉,睡醒就好受些了。”
朱鸳却看到了他手上的伤痕,虽然血被清理了,但是伤痕却很深。她心疼地摸了摸:“都是我咬的。”
嬴政安抚地说:“一点小伤,远远比不上你那么痛。我已经让医官上过药,很快就好了。别想这么多,先睡吧。”
朱鸳因为生孩子伤了元气,气血不足,很快也觉得困了。她卧在他的怀里,眼皮子开始打架,昏昏欲睡。
不过临睡前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睁开眼睛问道:“表兄,我们的孩子呢?”
嬴政淡定地说:“不知道,交给乳母了。”
朱鸳怨怪地看了他一眼,控诉说:“表兄,这可是我们的孩子!你要是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快让人抱来让我瞧瞧。这可是我拼死拼活才生下来的。”
嬴政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扬声吩咐道:“将公主抱进来。”他对孩子漠不关心,竟不知是男是女。不过他一直希望孩子像朱鸳,所以默认是个女孩儿。
朱鸳坐在嬴政的怀中,满怀期待地望着门口。
云将婴儿抱了进来,就被迫不及待的朱鸳抱到了怀里,爱惜地望着:“这是公主还是公子?”
这可是她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孩子。
云说:“王后,这是长公主。”
长公主静静地躺在墨色的襁褓中,小脸还有些红,但是很是可爱,眉眼间便可窥得是个美人坯子。
朱鸳不在乎是男是女,她生疏小心地抱着孩子,温柔地摇了摇、拍了拍,抬头对嬴政笑着说:“表兄,这是我们的女儿!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呢?”
嬴政早就想好了。他依旧抱着妻子,看了孩子一眼,说:“不论男女,都叫灼华。”是个女孩儿,而且长得像她他有点高兴。
这自然是因为朱鸳喜欢《桃夭》。朱鸳弯了眼睛,捧场地说:“真好听!她以后一定长得和我一样美! ”
嬴政挑了挑眉,将长公主从她的怀里抱走交给了云。“她困了,让她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