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鸳靠在母亲香香软软的怀里,舒服得不得了,开始诉苦说自已这也痛那也痛。“阿媪,我学不来跳舞,不然还是不学了吧。”

阿媪抱着她摇了摇,鼓励她说:“不过才几天,怎么能中途放弃。阿鸳再坚持坚持,要是真的学不来,那便不学了。”

朱鸳嘟着嘴答应了。

朱伦是一个温和俊秀的美男子,他也哄朱鸳,“阿鸳去学一天,阿翁就给阿鸳一镒钱。”

朱鸳想了想,高兴地点了点头。不拿白不拿,反正都要学。

朱鸳的父母对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流露出笑意来。

朱鸳的生辰很快就到了。她打扮一新,早早起来去给大父大母请安,拿到了贵重的玉石作为生辰礼。

最让朱鸳高兴的是今天不用练舞。

朱家还给她办了宴会,请了邻里和亲戚过来为她庆祝。她穿着红色衣裙,粉雕玉琢的小脸洋溢着欢喜的笑容,颈上挂着一个赤金璎珞,可爱极了。

虽然她极力邀请,不过赵政没来。他是秦国的质子,来宾多是赵人。两国有仇,索性不来。

他只在门外远远地看了一眼,看见了众星拱月中的朱鸳。她笑容灿烂明媚,坐在父母中间,像是小太阳一样。赵政垂下了眼睛,仿佛被光芒灼伤了。

等到宴会散了,赵政才过来寻她。

第98章 朱鸳5(始皇后)

赵政张开了一直紧握成拳的手,里面躺着一对珍珠耳饰。

这是朱鸳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珍珠,惊讶道:“是珍珠!”

赵政有些奇怪她怎么会知道珍珠,珍珠是贡品,在民间是十分罕见的。朱鸳只是一个小女孩儿,又从哪里见过这个呢?

“你认识珍珠?”他试探着问。

朱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又急忙摇头,笨拙地描补道:“听阿翁说过。”

赵政并不相信,却没有挑明。珍珠是贡品,数量极其稀少。朱家不过平民,就算有钱也见不到。不过她实在有些笨,很难让人心生警惕。赵政虽然疑惑,却压在了心中。

他拉过她的手,将这一对珠珥放到她的掌中。“往年我问你要什么生辰礼,你都说不要。听闻你要穿耳,我便特地寻了一双珠珥,可与你相配。”

朱鸳极其爱美,早早就闹着要穿耳了。她过了六岁生辰,朱伦夫妇终于松口同意。

朱鸳可不知道这一双珍珠有多难得,高兴地放到没有耳洞的耳朵上比划,说:“谢谢表兄!这是我的第一对耳坠!”

嘻嘻,待会儿她便央着母亲给她穿耳!

见她的喜爱言溢于表,赵政的脸上现出浅浅的一丝柔和的笑容。

赵政回去之后,赵姬便发现他腰间悬挂的剑不见了,质问道:“你的剑呢?那是你父亲留下来的。”

赵政随口说道:“拿去和别人换了东西。”

赵姬立即责骂他不知道这把剑的名贵,竟然随意换给了旁人,还要他去换回来。

赵政断然拒绝,“已经换了出去,哪有要回来的道理。阿母要打要罚,我绝无二话。”

他是赵姬的依靠和寄托,是她的筹码和希望。赵姬哪里会打他?她只是抱怨赵政不听话,太有自已的主意。狠狠骂一顿也就过了。

等到第二日朱鸳过来学舞,赵姬才发现她如贝壳一样小巧的耳朵上戴着一对圆润饱满的珠珥,顿时便知道赵政的剑究竟换了何物,心情十分复杂。

朱鸳因为有了耳洞,心情十分好,连练了一个上午的舞也依旧乐呵呵的。

赵政中午回来的时候形容颇狼狈,脸上有些挂彩,玄策的衣裳也破了个口子。

这可把赵姬和朱鸳都吓了一跳。赵政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今天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少年。见我孤身一人,便想对我动手。”

四年前的长平之战,秦国将军白起坑杀赵国降军四十万人。如此深仇大恨,也叫赵姬母子在赵国的生活格外艰难。

赵姬平时并不轻易出门。而赵政却总爱往外面跑。没有了宝剑的震慑,赵政便如同初生的幼虎,威有余而力不足,遭到了赵人的报复。

朱鸳泪眼汪汪地扑过来,担忧地说:“表兄受伤了!我去找阿父来。”

赵政摇了摇头,将她拉住,随便用药涂了涂。他的眼神锐利而凶猛,没有半分惧怕,像是遇到强敌的狼崽子。

朱伦得知之后,给他重新配了剑。赵政依旧天天出门,刚开始的时候依旧受伤,甚至衣服也破了。可是渐渐的, 他身上的伤口就越来越少了。

第99章 朱鸳6(始皇后)

很快就过了一年,朱鸳的个子没长多少,跟着赵姬跳舞也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没有多大长进。

只有在唱歌上算是稍有天分。不过因为懒怠,会唱的曲目不多。

朱伦果真兑现诺言,一年下来,她都攒了不少钱了。最近阿母不太舒服,阿翁说是因为阿母怀了弟弟,让她要小心一些,不要撞着阿母。

朱鸳又不是真的只有六岁,当然会乖乖地听话。

而赵政的个子却猛长起来,他才八岁,就已经有赵姬的肩膀高。朱鸳已经要仰头才能和他说话了。

赵政之前一战成名,附近邻里的小孩见到他都不敢再招惹。虽然他是秦国人,但毕竟大家都欺软怕硬,见他出来也就翻个白眼,侧目而视。

所以朱鸳便能和赵政出门去玩了。两人都是孩子,只能在附近玩一会儿。

她见到了赵政的玩伴燕太子姬丹,是一个漂亮温和的少年,衣冠华服,矜贵有礼。他对朱鸳很照顾,秀气的脸庞笑吟吟的,还请她吃肉羹。

朱鸳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个不停。她失礼僭越,口中称他为兄。太子丹的随从们都皱起了眉头。不过一个平民之女,有什么资格称他们的太子为兄长?

不过太子丹却笑着应了下来。“政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了。叫一声兄长何妨。”

朱鸳眼睛亮亮地望着他,一副要被他迷住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