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等在曹为光身上?继续探查下去,圣上?就率先下旨,称此事到?此为止。
崔护卫问:“可要?查一查丁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卫玠:“只?查他们与袁氏的联系即可,至于丁同?心,不必。”
区区一个几年不见的青梅竹马,他还不放在眼?里。
“是。”看着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大人,崔护卫偷笑,但不敢表露出来。
既然前些日子帮着岳丈与罗老爷将生意?谈成,后续卫玠也不好抽身走人,便点了几个从卫府跟来的人一同?去监察,直至晌午方回。
回了窦府,卫玠却没有直接去清波斋,而是在院子里逗留了片刻,作?势赏景。
正午的日头正晒着,有一丫环经过,奇怪道:“姑爷,你怎么不进屋去?”
卫玠轻咳一声:“我正要?进去,你们小姐吃过饭没有,可还在睡着?”
丫环摇摇头:“小姐吃过饭便出去了。”
闻言,卫玠凝眉,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同?谁出去了?”
“是知府老爷家的大少爷,两人游船去了。”丫环不假思索地回答,却被身旁另一个高?些的丫环扯了扯袖子,示意?她别多嘴。
卫玠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直到?两个丫环渐渐走远,他才原地甩了甩袖子,木着脸往外走。
黄日长河,秋来把风载,红蓼汀畔,长廊却伴野凫来。长空万里,大雁南归直上?碧霄,水中残荷片片,清波荡漾。
亭中,丁同?心端上?几碟丁夫人亲自做的糕点,见窦绿琼吃得开心,不由笑骂:
“小没良心的,回来这么久,竟也没想起要?来看我。若非我今日登门,你是不是打算从此与我断了干系?”
窦绿琼忙抬头,辩解道:“怎么会?”
“我何时?是那等狼心狗肺之人了,只?是三年来,我刚回家,有许多事情要?做,一时?忙起来才顾不上?见你了。”
说罢,她吃掉最?后一块千层油糕,擦了擦手,端视着三年未见的丁同?心,打起岔子:
“符钧哥哥,你长高?了耶。我记得三年前我走时?,你比我还矮那么一点点。”窦绿琼对着自己身子比了个高?度,“如今,你竟比我高?出一个头了。”
她这一轱辘话下来,丁同?心哪里还记得兴师问罪,面颊微红,嘴里结巴道:“嗯......比之你那个京城夫君如何?”
“那还是要?矮上?一些的。”窦绿琼不带一丝犹豫,她记得,夫君要?比她高?出一颗头和半个肩膀。
丁同?心有些挫败地低了头,心底浮上?一丝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但没关系,他年纪还小,身高?还会再赶上?来的。
调理好这一切,丁同?心笑着站起来,准备牵起她手,道:“吃饱了吗?吃饱了,咱们就还像小时?候一样,划船划去对岸再回家罢?”
“好啊。”窦绿琼拍拍裙子,却没有将手搭在他手心里,而是犹豫了一下,借着他胳膊的力起来。
丁同?心愣了一下。
从三岁他们结识时?开始,爬树、上?岸、跳墙,琼妹何时?不是牵着自己的手?如今三年不见,她竟同?他变得这般生疏了。
他没作?声,默默跟在窦绿琼身后,上?了船,开始划桨。
虽然不通水性,窦绿琼倒是划船的一把好手,幼时?每逢端午,州民?龙舟竞渡,夺标争赏,她是一次也没有落下观看的。
一路上?,丁同?心谈起近年扬州见闻,窦绿琼听着,时?而欢笑雀跃,时?而悲伤嗟叹。笑的是常年在知府衙门外蹲守的大黑犬,是如何屡建神功,协助官府破了一桩又一桩案件。
悲的是,住在溪水村村头,从前常同?二人谈天说地的李大嫂,去岁因为写话本子得的银钱全被夫君偷去赌了,赔得裤子都不剩,她发现后,与夫君一通争执吵闹,却受暴打,李大嫂深感不平,强硬同?夫君和离,另觅夫郎,最?后却被村人唾弃其水性杨花,无人帮她说话。
讲完,丁同?心问:“琼妹,你觉得李大嫂做的,对也不对?”
“当然对了!”窦绿琼义愤填膺,“偷窃、赌博,乃是人品低劣之举,不可原谅。被李姐姐发现后,他还好意?思打人,真是可恶!”
说罢,她皱紧了小脸,“从前,李大哥还常常给我买糖葫芦吃,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人。”
“人都是会变的。”丁同?心感叹道,话中却意?有所指,“琼妹,你的夫君待你如何?”
“夫君才不是这样的人。”
窦绿琼昂首挺胸,很是骄傲,“他很有钱,不会偷窃;他习惯良好,不曾沾染赌博。而且夫君虽然看着凶了点,但久了会发现,他脾气?还是蛮好的。”
丁同?心不说话了。
他目光放空,向后走去,突然瞥见一艘船正向他们逼近,心里更加烦躁。
只?想好好同?青梅单独出个游,怎么扬州城内还有这般不长眼?色的人,难道没人跟他们说这片水域今日有知府家的公子吗?
可是,当他瞥见船内端正坐着的一个高?大身影,再看那划船的两个面生小厮,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见他们的船头渐渐贴上?自己的船尾,丁同?心突然抬高?了声音,对着前方说:“琼妹,难道你那夫君就没有甚么缺点?”
迎着风,窦绿琼听得清楚,望了眼?船上?还划着木桨的渔翁老伯,缓缓向后走去,嘴里说着:
“有啊,比如说,我虽常常叫夫君‘大人’,但他其实是‘小人’,小肚鸡肠之人。”
“且不说他如何如何爱喝醋,就单说他抓我写顺朱儿这一??x?条罢,我一个字写得不好,他都要?揪出来,叫我重新写过。哼,忒小气?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另一条船上?,崔护卫听得发颤,划桨的手也不利索了。
而另一条穿上?,坐在船篷之内的卫玠,则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努力平复呼吸,强忍住将她抓来打屁股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