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失望透顶, 窦绿琼头也不回就走了?。
正当卫玠坐在书房恍惚之际, 丹湖前来禀报, 说城北的新卫府业已竣工, 问他什?么时候去置办物件。
他愣了?愣, 突然深呼一口气, 强势地吩咐道:“看好娘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擅自?出府, 更不许回扬州。闲杂人等禁止入卫府,对裴绎更是?要严加防范。”
一口气说完,卫玠起身往外走,丹湖短暂怔愣后?立即跟了?上去,“您要做什?么?”
“除了?袁荆。”他停住脚步,语气坚决,“今日的局面,想必都是?徐韶夫妇所希望看到?的,他们?接下来定然还会再有所动作,我要赶在那之前将其斩草除根,让他们?没有再蹦跶的机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顿了?顿,又道:“连蔡廷玉,也要一同防着。”
窦绿琼素来记性不好。
用?表姐的话来讲,就是?她人小头也小,脑子里只能装下那么点点东西,还不如索性记好不记坏了?。
她也很听表姐的话。
可是?如今,那封和离书上的字字句句,她难以忘记,苍劲有力的墨字更是?印在她脑海里,和卫玠以往手把手教习自?己?写顺朱儿的画面重合。
她强行忍耐了?许久,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被??x?抛弃掉的事实,她原本以为,夫君是?像爹爹那样的存在的,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他都会好好包容她,不会离开?她。
“呜呜呜......”
抱香端着水盆进来时,便看见自?己?娘子又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哭泣了?。
“琼琼,到?底怎么了??”她担忧地上前,犹豫着问:“方才我听见......书房里面又传来争吵声,你和公子又吵架了?是?不是??”
天?知道昨日娘子和公子与一同宿在书房时,她心里实在松了?口气呢,结果?放心不到?半日,两人矛盾更甚从前。
“抱香,他写和离书了?,他不要我做娘子了?。”窦绿琼泪眼婆娑,抱香神魂一颤。
“什?、什?么?你说清楚些。”
她擦了?把眼泪,伸长胳膊抱住了?抱香,把头埋进她香香的怀里,鼻子又一酸,“我在书房,找到?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写的和离书。”
“我说我想回扬州找爹爹,他也不让。”
抱香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没想到?公子生气就生气,竟然还写下了?和离书?
“欺人太甚。”她咬牙切齿地说。
小姐出嫁前,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琼琼年纪小,她们?做奴婢的不能跟着她的脾气走,要学?会从中劝导,为了?夫妻俩的感?情考虑。
可是?抱香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五岁开?始就伺候的小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妹妹,有个头疼脑热她都要担心一整夜的小姐受了?这等委屈,奇耻大辱,她就喘不过气来了?。
何况,她本来就脾气暴躁。
“他以为自?己?有权有势就是?什?么香饽饽吗?一个二十?六的男子了?,没有一点肚量,竟然这么羞辱我们??!”
抱香颠唇簸嘴,批点那竖子卫玠之丑:“不识好歹的老杀才,真拿自?己?当根葱了??莫说扬州城,就是?在京城仰慕咱们?的又有多少,上门求娶的又有多少?”
“不计较他年龄老,脾气坏,他还真挑起来了?。”
“我这就修书一封给老爷夫人,请他们?做主!”
抱香怒气腾腾地往外走,却被告知公子吩咐过,不许娘子的人随意乱走,寄信更是?不行。
她一下没气个倒仰,只差叉着腰守在门口从扬州方言到?京话将卫玠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最后?还是?窦绿琼擦干净眼泪出来,将抱香哄回去了?。
一晃半月过去,京城飘起大雪,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都要早些。
如云似雾,寒风飒飒,六盈池的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天?冷得让人不想出门,院子内烧着焰焰炉火,发出毕剥响声。
虽然限制了?妻子的自?由,但是?卫玠在吃穿用?度上更为精细地给她准备了?,刑部虽然油水不多,但他私下还经营了?不少产业,这会更是?不吝银钱,将她当公主似的养了?起来。
有抱香、拢雪两人陪着,松涧、浮峦二人更是?卯足了?劲儿哄她开?心,窦绿琼在府里也没那么闷了?。
卫玠偶尔会回来给她带些小玩意儿和精致的吃食,还有从各地搜罗来的名贵珠宝,也不知是?谁给他支的招。
抱香原打算分?给下人,只是?没人敢要,便只好寻了?个空箱子放着。
哼,她家小姐长这么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也用?得着姓卫的献殷勤?
拢雪这时兴冲冲地跑了?进来,难掩激动,小声说:“我说动丹湖了?,他同意帮咱们?把信寄给老爷夫人。”不过她又有些失落,“只是?他说不能写有关和离的事情。”
抱香冷笑:“你以为丹湖真的那么好买通?这事姓卫的肯定也知道,只是?默认罢了?,想回扬州哪有那么容易。”
窦绿琼掀起被子从床上站起来,耳朵竖了?起来:“扬州?爹爹要来接我回家了?吗?”
“不是?。”抱香艰难地开?口,走过去安抚她:“你先睡吧,我和拢雪来想办法,实在不行,让松涧他们?溜出去......”
窦绿琼失落地钻回了?被子里,蒙住了?整颗脑袋,心想,她是?苦中作乐的人,但也不是?这么个苦法呀。
谁都不能见,哪都不能去,还没因为卫玠做的事伤心死,她就先呼吸不畅地郁闷死了?。
而且成天?哭实在是?个力气活,她哭了?几天?就觉得很没劲,肚子一直在叫,索性缩在房间里吃东西,然后?让抱香拢雪轮流给她念话本子。
就连一向只被允许守在屋外的松涧、浮峦都被允许入内,五个人无聊了?就围坐在地上玩起双陆棋,反正外面也冷。
很是?很快窦绿琼就嚷嚷着不玩了?,因为她老是?输。
她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白?花花的世界,低低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