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对赵产的承诺吗?你?忘了......她是怎么没的夫婿?
“圣上下令,难道我?敢抗旨?”
前?几日皇帝秘密宣他进宫,以袁荆卷入昆仑奴贩卖、遂州人口买卖为由,要他私底下搜集袁荆为官这些年所犯下的其他错事,看来是已经准备动他了。
“我?问的是徐韶,你?别顾左右而言他。”蔡廷玉忍不住,厉声呛他。闻言,卫玠探究性地?瞧了他一眼,他顿时心里一慌,避开了视线。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直到看着裴绎被带入了睦合堂,消失不见?,卫玠才终于开口道:
“圣上并不打算下死手,他留着袁荆还有用,最多就是抄家,再将他重新贬回祖籍泰州,不会有性命之虞。”
“阿韶养尊处优多年,你?要她和袁荆再一无所有地?回到泰州那个蛮荒之地?,从头开始吗?”
真论起?来,泰州只是不如京城、扬遂两州富庶,蛮荒之地?倒言过其实了。
卫玠提醒他:“袁荆老狐狸必然留有后手,况且他和裴绎勾结,日子差不到哪里去。”
“可裴绎是你?的眼中钉!”蔡廷玉终于忍不住,怒视着多年的好友,眼里满是失望与不解,
“你?就非得按照圣上的旨意公事公办,不念旧情??圣上信任你?,只要你?叫底下的人松泛些,透出风声,减些罪名,袁荆的日子就能好过些。”
“还是说,你?因为袁荆曾让人接触过窦家人,妄图染指窦家黄金财富,为了给你?那成?婚不盈一年的娘子出气,便如此??x?不留情?面?”
“蔡叔彦。”卫玠冷脸打断他,语气中满是警告之意。
他嗤笑一声:“我?早已警告过徐韶,可她恍若未闻,硬是卯足劲和我?对着干,挑拨离间。”
“我?是欠赵子达一条命,可我?不欠她一条命。换了旁人,早死八百回。”
说完,卫玠黑着脸冷哼甩袖离去,蔡廷玉望着他的背影,苦笑一声,叹了口气。
在河西?时,他与卫玠、赵产、徐韶,四人交情?匪浅,彼此欣赏,策马纵横,好不热闹。
他怎么忘了,其中便属卫玠最为平静冷漠,每逢上战杀敌,嗜血无情?,冷如兵器。
蔡廷玉与卫玠同出京城,家世相仿,自?然关系最近,也了解他的性格。
嘴上说着狠厉的话,其实徐韶出嫁当天,他倾尽所有银钱给她补了份体面的嫁妆,不曾留名。
哪怕徐韶真的跟着袁荆落魄了,他相信卫玠也不会坐视不管。
可如今两人都?如倔驴,僵持不肯退让,蔡廷玉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各不讨好,当真好难也。
唉。
只是卫玠没想到,他算来算去,都?没有料到张如佩不过与裴绎密谈半个时辰,就妥协如死尸,瞠目绷脸,咬牙切齿地?令下人再在府里收拾出一间院子,让裴绎与裴玉儿搬了进去。
回到紫蒲堂得知这个消息时,卫玠险些尊容失色掉态,没将手中的茶杯砸落。
“他搬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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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置信,怒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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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湖唯唯诺诺,不敢乱说:“是,本来按照预计,夫人一定会大发?一场疯,搅得宅邸不得安宁,这样您和娘子再过几个月便可顺理成?章搬出去。”
实在不知裴绎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让素来要强要脸的张如佩肯为他妥协。
“住在哪?”卫玠强行平复心绪,问道。
“就在......就在离咱们?院子不远处的红毓堂。”
丹湖的头垂得更?低了,这都?是什么事啊,上一个觊觎娘子的卫璋,他的青雀堂好歹还和紫蒲堂隔着一林一路一池塘,红毓堂却直接坐落在紫蒲堂左边,每经过六盈池时便可看到,只是以前?院子狭小荒芜,隐于角落,才久不住人。
他甚至怀疑,张如佩是为了故意恶心公子,才作此安排的。
果然,听?完这话,卫玠的脸更?臭了,只差没把厌恶与晦气写在脸上。
他没好气地?问:“娘子呢?怎么还不回来,今日府中鱼龙混杂,没有多派几个人跟着?”
第 75 章
“娘子她......”丹湖话一出口, 卫玠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他?下一句便是:
“大?少爷喜宴被破坏, 传出笑料,大?娘子心情烦郁, 今日便留了娘子在慎存斋歇下, 不回来了。”
知道卫玠和蔡大人呆在一块,丹湖特意命小厨房留了饭食。
一道糖醋藕丁炒肉丁作开胃菜, 酸酸甜甜, 闻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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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辅以香芹,鲜嫩扑鼻,冒着腾腾白?气的鲜鲫银鲙,紫皮茄子,和散发着浓烈肉香的火烤羊肉,或清淡或浓烈, 一应俱全。
可卫玠胃口全无,一丝隐隐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心里升起无端猜测:
说不定那日窦绿琼脱口而出的“婆母小时候天天打你”就是从高?倩口中听说的呢?
今日留宿她, 谁知道还会再说些什么家族秘辛?把他?以前堪称屈辱的事往外抖?
何况, 卫玠对大?嫂的说辞本来就颇为不满, 自己心情烦闷, 留别人的娘子干什么?
窦绿琼又不是小孩手里的拨浪鼓, 专门供人开解心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