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桥头吹风。”

“哦,要不你找个室内坐着吧,夜风吹多了容易头疼。”

没过多久,希让慈收到她发来的定位,一看,仍然是那座县城里鲜少人会去的旧桥。

于是他披星戴月百里夜奔,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

由于戚林漪没有身份证,于是希让慈让她在大厅一个前台视线死角的地方稍坐,等自己办好入住再过去电梯那儿,他会在那儿等她。

戚林漪点点头,看起来异常的乖,但其实她只是不带任何思考地遵从罢了。脑子里仍然在不断重放几小时前的画面。

各种人的嘴脸、各种声音的叠加。

她在电梯的镜面里看清自己的脸,妆已经全花了,鼻头和眼眶都红得醒目。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呢,她甚至有些想笑,但嘴角好似挂了千斤重的秤砣,丝毫提不起来。

她眼神一闪,和身边人的视线在镜中无声交汇。

希让慈眸中的担忧很深,像一把钩子,让戚林漪从沉沦的情绪中短暂抽离出来,却陷进了另一个深渊。

“希让慈。”

“我不想睡觉了。”她红着眼,在电梯门开的瞬间,对他抛出了下一句话:“我们做爱吧。”

苍蝇搓手?

105|硬了

戚林漪裹着浴巾坐在洗手台上,看希让慈光着身子一遍遍清洗浴缸,背肌和腰腹间的肌肉格外好看,蕴着野蛮的力量,和方才在她身上温柔搓洗的力道完全不一样。

她本来想直接做的,因她急需一些别的刺激来赶走脑中不断重演的画面,于是一进门就回身把人压在门板上了。

她眼睛鼻尖都红红的,下巴顶在希让慈的胸前,仰头看他,像一只脆弱的小白兔

如果她的手没有隔着裤子攥住希让慈下体的话。

“嗯……戚林漪。”他仰头,发出一声似叹似喘的呼唤。

原来不是兔子,是狐狸。

“硬了。”她轻吐出这两个字,像陈述又似感慨。

“什么时候?”她又问,“在我说想和你做爱的时候吗?”

希让慈不敢回答。

因为答案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和耻辱

是在,看到她掉眼泪的那一瞬间。

他不明白心疼和性欲是怎么同时涌向自己的,像海浪席卷着无数看不见的泥沙,藏污纳垢。他几乎要为自己的这种不“清澈”而忏悔。

戚林漪也许是习惯了他的沉默亦或是本来就不在意他的回答。

她此时需要的只是放纵和发泄。

于是口不择言道:“好骚啊,一说就硬。是不是不管谁和你说这句话,你都会变这样?”她说完狠狠掐了一把,希让慈额间青筋都跳了一跳,却忍着不叫痛,然而他到底有要申诉的东西。

“不是的。”他张口,喘息便有些藏不住。

“不是?你别说只对我会这样。那成为渣男的第一步你便已经无师自通了。”她这话看似刻薄,可实则声音轻柔语气暧昧,调情意味更多些。

可她不知有人会认真对待她每一句话。

希让慈有些急了,攥着她手想和她坐下来好好说话,虽然他自己此时并没有清晰的思路,说什么,怎么说,统统不知道,但就是觉得,需要和她道歉,为自己那肮脏的、突如其来的性欲。

他分明更想要抱着她安慰她,可身体的反应却让他的想法显得像鳄鱼的眼泪。

骤然响起的门铃声在这一刻成了希让慈救命的稻草。

他冲戚林漪低声道:“应该是前台。”

戚林漪松开手,后退一步,希让慈转身看了眼门板后的猫眼,而后打开门接过对方手上的东西,道了声谢。

“不客气的先生,您如果还需要其它服务,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哦。”她说完,露出标准的笑容,离开之前没忍住往希让慈身后望了望。

戚林漪半倚在墙壁上,待希让慈回身后看清他手中托盘里的东西

一瓶旅行装的卸妆油、一瓶酒精喷雾、一杯热牛奶、还有一盒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那是什么?”她问。

“冰块,一会儿给你敷眼睛用。”他把托盘放在桌子上,伸手贴了贴装了牛奶的杯壁,而后递给戚林漪:“先喝点热牛奶,你吹了很久的风。”

戚林漪接过来,鼻子又有些发酸,她已经厌烦说来就来的眼泪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酒店还提供卸妆油的么?”

“我找她买的。”希让慈知道这个点县城很多店都打烊了,且用在脸上的东西,他也不敢随便给她买,想着女孩子自用的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这样,她不就知道,房间不止你一个人了?”

希让慈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前台离开之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和她说过,我是用来卸防晒的。”

“那冰块和热牛奶要怎么解释?”戚林漪饶有兴味看着希让慈。

“对方一定在想:啊,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嫖娼啊,而且又是热牛奶又是冰块的,玩好大啊。”戚林漪说完,喝了一口牛奶,熨帖的温度一下裹满她全身,像一个温柔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