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立刻叮嘱她:“自然不能再走路,我给你开些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记得每日按时敷化,切记,这段时间尽量少走动,最好卧床静养,你还年轻,身体是本钱,若是不养好,日后麻烦会更多,等肿胀消退了,再慢慢活动!”
顾瑶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接过药方,感激地点了头:“多谢许大夫,我会注意的......对了,莫前辈还没回来吗?”
得了,现下她们家有两个瘸子了。
许大夫也微锁眉头:“......师父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找不到他......此事我自作主张允了你们夫妇二人,白让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还让你下了多次厨......顾娘子,对不住了!”
顾瑶心里自然很是失落和生气,莫言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呢?但转过来一想,这事无论如何也不关许大夫的事,人家也是好心,至于莫言,就更不关人家的事了,毕竟治病救人是人家的权利。
她长叹一口气,便无奈一笑:“许大夫,您万莫这般说,这事怎么能怪您呢?您已经尽力帮我们了,至于莫前辈,许是他有急事在身,这才迟迟未归,我们等着便是,总归是有希望的,得之我幸,失之我们再另想办法就是了!”
她语气淡然,丝毫没有责怪之意。
许大夫这才眉目舒展,不由对顾瑶的印象更是好了,小小年纪竟是如此豁达,别让他再见到他师父,再见到,就算是被他一脚踢飞,他高低也得抱着他的腿哭闹一番!
“顾娘子能这样想,真是难得,对了,你这脚走不了,现下天也快黑了,不如就暂住我们许安堂后院吧,放心,不收银子!”
顾瑶虔诚拱手谢恩后,便思索是住在这里后院还是找个无人地带躲空间呢。
这时,陆召忍不住开口了:“沈大嫂,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以免沈大哥他们担心......”
顾瑶思考了一番,便点头同意了:“陆召,麻烦你了。”
其实她回不回都行,但她还真怕沈宴担心,上次她晚回家,那时她和沈宴还不熟,他都拄着拐杖出来找她了。
果不其然,陆召推着独轮车载着她尚未到长留村地界,远远地就瞅到了轮椅身影,是沈长江推着沈宴出来寻她了。
沈宴此时也看清了她,他几乎本能地要站起来迎接顾瑶,却被沈长江一把按住,沈长江知晓他着急,赶紧加快脚步推着他走了过去。
顾瑶抬起头笑着问道:“爹、相公,你们来了?”
“娘子,你怎么了?受伤了?伤到了哪里?”沈宴同时开口。
他上下环顾顾瑶,最后实在不放心,干脆上手摸起她筋骨来。
感受着他温热的手掌,顾瑶赶紧阻止他:“无事,我就是不小心崴了脚,已经让许大夫看过了,歇段时间,等消肿了就无事了,对了,幸好遇见了陆召,要不是他,我今晚可就回不来了。”
沈宴这才抬眸望向陆召,他眯了眯眸子,才缓缓开口道:“有劳陆兄弟,不知陆兄弟为何也这般晚回来?”
望着他透着幽光的漆黑瞳仁,陆召不由打个颤,他赶紧据实以告:“沈大哥,是这样的,接下来地里活就要忙起来了,所以趁着今日有空,我就将家里种的豆橛子拿到了镇上去卖,由于带的多了些,适才耽搁了些许时间,然后我又去许安堂给爷爷抓药,这才恰巧遇见了沈大嫂......至于那笔银子......”
然他话尚未说完,沈宴就及时打断了他:“陆兄弟不必说如此详细的,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多谢你送我娘子归来,一起去我家用饭吧!”
关于那笔银子,沈长江夫妇并不知晓,这人傻钱多一事,他和他们无从解释......
陆召赶紧道:“不必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况且从来都是沈大哥夫妇二人助我于多,既然沈大叔来了,那我便赶紧回家了,以免家中爷爷和娘子记挂......”
完后,他又叮嘱一声:“对了,这独轮车是许安堂借的,我先送沈大嫂回家,然后就推我家,明日我给他们送去。”
他想着沈宴及时打断他,该是没同顾瑶讲吧,毕竟十二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一文钱都不会赖,只是现下他真的拿不出......爷爷那边断不了药......但他一定会尽快还的......
顾瑶也没挽留他,毕竟现在天色真的不早了,她拿出一块香胰子递给了陆召:“陆召,今日有劳你了,这个你拿去给大妮,算是我给你们二人的成婚礼物。”
明日还得劳烦人家再空跑一趟杨柳镇送车,她也不能白让人家跑。
陆召打开一看,发现竟是极其昂贵的香胰子,还挺大的哩,他不能收,但顾瑶说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大妮用的,最后,都把陆召整难为情了,他只能接过香胰子,然后他便推着独轮车离去了。
用完膳,顾瑶便和沈宴一起泡起了灵泉水,别说一个左腿,一个右腿,还挺般配的哩......
第119章 给了他一巴掌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沈宴就捧着顾瑶的脚小心翼翼出了浴桶,由于他自己腿都不方便,所以做起来并不顺手。
“你别管我了,我只是扭了脚,腿是可以随意动弹的,不碍事的!”
语罢,她便拂开沈宴的手,翘着脚丫子非常麻利地爬到了床里侧。
望着落空的手,沈宴一怔。
“......你又生气了?我可没内涵你,你的腿早晚能好的,你看现在不是已经不肿了吗?就算莫前辈不给咱治也没关系,等咱再攒攒银子,咱们就去京城找名医治腿!”
言语中,顾瑶收回了自己嘚瑟的腿。
沈宴回神,轻笑一声,他没有生气,他只是深感无力,养家糊口本来该是男人所为,可现在家里所有重担都全部压在了顾瑶一人身上,他连想时刻伴她身侧都做不到......
他拿过膏药来,涂抹在自己掌心,便轻轻抚上了顾瑶肿胀的脚踝。
顾瑶闷哼一声。
看着方才还明媚的一张小脸此刻龇牙咧嘴起来,沈宴心疼得不行,但嘴上说的却是:“你忍着些,不敷药会更不容易好的。”
话虽如此,但他手下明显轻了很多,带着明显的谨慎。
顾瑶并非矫情之人,她躺下来寻了个舒服姿势配合着他。
他的掌心很是粗糙,摸在脚踝上的时候,伴随着一股清凉且带起阵阵摩挲,别说,怪酥麻的还挺舒服的。
顾瑶感受着他温热的掌心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顺着一个方向揉动,慢慢地她竟睡了过去。
听到她匀称的呼吸,沈宴又等了会儿,才轻轻将她翻了过去,撩开她的头发,看到她脖颈上的一片淤青,这一刻,沈宴真是起了杀意。
方才看顾瑶躺下的那一刻,他便注意到了她脖颈的不适,这傻丫头报喜不报忧,她轻描淡写一语带过她被人打晕的情节,绘声绘色讲述了她如何整治黄儇儇的大快人心情节,却对自己所受的苦楚只字不提,今日她究竟遭了多少罪啊?
想到此,沈宴的眸色沉了沉,他立刻上手轻轻打开了顾瑶的睡袍,望着眼前的洁白胴体,他眸中毫无欲色,有的只是浓浓的担心和愤怒,直到他非常仔细里里外外检查一番,见除了脚踝和后脖颈,其它地方并无明显伤痕后,他身上的杀意才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