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颇显不耐,但还是照做,跟刚才一样,弯下身子,侧头把耳朵凑近她嘴边,嗓音清淡:“说。”

祝窈不知道他能否听见她的心跳,反正她自己听着快要炸了,震耳欲聋的砰砰声。

她微微转头,眼睛盯着他淡红色的嘴巴。

下一秒,

祝窈柔软的唇贴上江初七的唇,时间停滞三秒,她明显感受到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

月光之下,凉风撩起她的裙摆,一股清淡的果香流入他的鼻尖,成为了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味道。

他显然是懵住了。

祝窈亲完往后退一步,再去看江初七的脸,四目相触,他不说话,黑沉的瞳孔化作深不见底的漩涡,晦恻不明既又暗波涌动。

“我……”

祝窈欲言又止,脸红成柿子,她想江初七应该会掐死她吧。

而他竟然让人始料不及地跑了!

江初七反应过来,看她的眼神如看瘟疫般,一个转身跑没了影。

幽深的巷子里只剩下不知所措的祝窈,细长发丝在风中飞舞,周围安静到能听得见谁家的狗吠。

好险,跑是跑了,不过蛋糕也被他拿走了。

算是……给他过了个生日吧?

往后的一周,祝窈没再碰见过江初七,去他家看小猫,每次去他都不在。他家大门一直都是虚掩着的,自从那晚亲了他之后,大门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的新锁,就好像专门防着谁一样。

以前放学,偶尔还能在看见江初七跟他的小兄弟们蹲在路边,现在祝窈从校园里走出,就没再碰见过他。

她甚至看见那个叫黄尘的男生,都没找到江初七的影子。

周末她跟奶奶去夜市摆摊,她坐在小方椅上串签签,蓦然看到远处浩浩荡荡地走来一群男生,是李牧黄尘他们,她敢笃定江初七就在后面,眼瞅着他们走来,又停在岔路口,接着拐进了另一条街道。

祝窈收回视线轻轻叹口气,低头继续做手上的活儿。

彼时,走进另一条街的一伙人,有几个诧异困惑。

其中六仔看了眼两边满是发廊按摩的门面店:“不是说好去夜市吃,来这儿干嘛?”

李牧轻哼一声,大拇指往后指了指:“这就得问你七哥了。”

最先发现江初七异常的是李牧黄尘两个,好端端的一个人,前几天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尤其是碰上祝窈,不说撒丫子就跑,感觉她就是吃人的妖怪,见了必须得远离。

六仔揉了揉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停下步子,眼睛锁定到前面的砂锅店,等江初七走上来,他问他:“要不就吃砂锅?饿死我了。”

江初七说行。

……

晚上祝窈和赵红红回到家,赵红红在冲澡,祝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桌子上的座机忽然响起,祝窈起身去接。

“喂……”

电话里传来秦秀兰的温和的声音:“窈窈,还没休息吗?”

是妈妈,祝窈眼眶一热,妈妈已经好久没有打电话过来了,上一次两人通话,还是她打过去让妈妈帮忙找人处理江初七退学的事。

“妈,我和奶奶刚从外面回来,你才下班吗?”

秦秀兰:“嗯,最近医院这边我和你爸爸都忙的走不开,如果下个月有时间的话就回来,你在家要听奶奶的话知道吗?”

祝窈心酸酸的,低声道:“知道了。”

秦秀兰又问她测试成绩怎么样,祝窈如实说进步了两名。

“窈窈真棒,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妈妈买来给你寄回去。”

祝窈本想说没有,犹豫了下开口:“妈,能不能买些猫粮寄过来?”

秦秀兰:“你养猫了?你奶奶动物毛过敏,不能养的窈窈。”

祝窈解释说:“我知道,没有养,是我捡到一只小猫,拜托别人养着呢。”

“这样啊,那行……”

26|24 梦、干死她

五月十五号这天,雨丝绵绵。

小镇街巷,绿叶随雨飘零,铺就一地翠意,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映着暗沉天光,别有一番宁静之美。

街上人迹寥寥,一抹红色雨衣慢悠悠地行走在柳树下,她纤瘦身躯几乎兜不住十斤猫粮,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把怀里的猫粮重新往上带一带。

祝窈没想到妈妈会寄这么多猫粮过来,这下小猫可以吃好长时间,不知道江初七给它喂的什么,她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小猫了。

终于到家,祝窈累的满头大汗,白皙的脸蛋上又是汗又是雨的,她把猫粮放在柜子角,脱掉湿哒哒的雨衣,去外门外抖了抖,挂在窗户的铁花纹上,而后走进屋子,拿了一条干毛巾擦脸。

一边擦,一边走进赵红红的卧室:“奶奶,等下不用给我做饭了,我不饿。”

赵红红在看报纸,鼻梁上架着一副绿框老花镜,抬头看了眼祝窈,把手里的报纸往床上一撇,开口没得商量:“瘦不拉几的,必须吃。”

祝窈靠着门框,无奈地把毛巾盖在头上,两只揪着毛巾的一角,乌溜溜的眼睛瞥着奶奶:“那你少做一点,我就吃一点,我看看等下雨停了把猫粮给同学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