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2.

一辆黑色轿车在喷泉前停下,下来两个人。

“哟,文总,今天刮的什么风,怎么把您给吹来了。”校董大笑着迎上去。

“孙董,好久不见。”为首的男人上前与他握手。

路过的几个学生听到动静,纷纷扭过头,聚焦在那张脸上。

那男人看着不过三十岁,一身熨帖的黑西装,个子很高,身材比例极好。服帖的刘海下,皮肤白皙细腻,一双眼睛黑而沉,配上挺立的鼻梁,光是侧影,瞬间就把旁边的校董孙毅秒成渣渣。

“那谁啊?气质真好。”

“文耀集团的少东家,文斓,代表文耀集团来的,听说跟咱们学校有合作。”

“高富帅啊,他结婚了吗?”

“没结,不过很多人都说他会跟实力相当的邱家小姐结婚,别想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扼腕叹息。

“你这一来,我这些精心打扮的学生可全都黯然失色了。”孙毅笑道。

“过奖了。”文斓淡淡笑了一下,“我今天代表公司来。”

“舞会已经开始了,来,这边走。”

为了迎接几位领导,学校这回下了血本,毕业舞会租用了五星酒店的场地,一条长长的红毯从入口一直铺到舞池。许瑞溪一进场就被导师拽走了,跟着几个优秀毕业生一起端着高脚杯与各位领导互相敬酒交谈。

他本就十足局促,又不懂推杯换盏的技巧,讷讷地跟在争相求引荐的师兄弟身后,一杯一杯地闷酒,与周围活跃的气氛格格不入。不是他故作清高,实在是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好几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要开口,人家已经转过身去跟别人说话了。

“你怎么喝这么快。”一位师兄去倒酒,回头见许瑞溪的杯子又空了。

另一人回头,惊讶道:“你该不会真喝吧,这酒后劲儿大着呢,悠着点啊,傻不拉几的。”

许瑞溪茫然地睁大了眼,他早上吃得就不多,中午也只啃了个馒头,本想在会场找些吃的,但一直被导师拉着,没什么机会。此时被人一提后劲儿大,他才感觉到头的确很晕,胃也隐隐作痛。

“许瑞溪,过来。”

“导师叫你呢,快去。”

许瑞溪吸了吸红红的鼻子,把酒杯倒满,晃晃悠悠地朝导师走过去。

文斓只在会场待了几分钟,之后便去了校董的茶室。

文耀集团与校方签有长期的人才输送合同,每年都有大量的优秀毕业生去文耀实习、就业。文斓的几个兄弟都曾在这个学校就读,逢年过节还会互相窜个门,两方可以说是私交甚笃。

茶室里,孙毅刚提走文斓几颗棋子,文斓的助理就进来了。

“文总。”助理小周在孙毅脸上扫了眼,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俯身小声说,“那位……又打电话来了。”

文斓继续下棋,头也没回:“不是让他别再找我了吗?”

“他说一定要见您……”小周额头直冒汗,“人已经在酒店外面了。”

孙毅落了子,戏谑地看了文斓一眼。

“您的棋风越来越凌厉了。”文斓盯着棋盘看了许久,缓缓笑出来,“我输了。”

孙毅哈哈大笑:“是你心不在焉。”

两个人都笑起来,各自将棋子归位,文斓这才开口,声音低沉:“你去开个房间,带他上去吧。”

小周长松一口气,立刻出去了。

“这是佳人有约?”孙毅调侃,“你小子,真是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文斓只是低头轻笑,也没否认。

过了九点半便是学生专场,悠扬的轻音乐变成了快节奏的重金属,舞会场一时非常热闹。平日里斯文保守的女同学换上了性感的舞裙,都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跳着闹着,格外疯狂。

四周的重金属乐吵得许瑞溪头都快炸了,他扶着墙跌跌撞撞地从人群里跑出来,刚走到喷泉边就吐了个干净。

夜里微凉的冷空气吹走他额头上的冷汗,他给自己漱了口,抱着肚子在阶梯上坐下来,打算等头痛和胃痛缓和一些再回寝室。

小周走出校董室,刚准备回电话,屏幕一黑,竟然没电了。他今天白天跟着文斓跑了一天,一直没顾上充电,这会儿出来得急,充电器又扔在了车上,只能对着地板干跺脚。

回停车场的路略远,途中刚好要穿过酒店大门,他想了想,决定顺便去那儿碰碰运气。

身为助理,按理说,小周对文斓的私生活应该是了如指掌的,然而事实却相反,他连文斓有没有对象都不知道。文斓外貌出众又翩翩有礼,看上去总是对所有人都很好,但实际上又对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就连大家都在传言的邱家小姐邱露,也没见文斓有多么上心,他甚至捉摸不透文斓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就说最近出现的这个姓徐的小歌手,为了一个赞助,三番五次来找文斓。文斓一开始是拒绝的,他向来不喜欢将生意和私生活扯在一起,但架不住对方是个偏执狂,还玩上了三顾茅庐这一套,文斓不答应,他还不走了,这回甚至跟到酒店来。不知是不是这份执着打动了文斓,今天他终于改变主意了。

小周没见过这个徐姓小歌手,但听声音,他判断出,对方应该是个小美人,再说了,唱歌的,艺人嘛,总归丑不到哪儿去。

他一路走到酒店的喷泉边,远远就看见台阶上坐着一个人,正低头抱着身体,眼眶红红的。晚上刮了点微风,将他细碎而微长的刘海吹得凌乱,显得愈加憔悴可怜。

这情景,别说文斓,他看着都不忍心了。

小周先入为主地脑补了一阵,走过去俯身问:“先生,你是姓徐吗?”

许瑞溪眯着眼抬起头。

喷泉的水声很大,许瑞溪喝多了酒,耳朵嗡嗡的,脑子也不太清醒,听见有人朦朦胧胧地问他是不是姓许,迟钝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他没有清晰的记忆,只恍惚感觉有人架着他去了楼上的酒店,将他送进了一个房间。房间很大,床也很柔软,他醉得厉害,几乎没有什么思考,踢掉鞋子就爬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半夜,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