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暖走进来后主动开口，对周自勤说：“我是过来了解一件事，我妈去世后，她的那些画去了哪里？”

周自勤看着她，她眉眼和许兰茵确实有几分相像，而他这些年由于看清了谈玉敏母女的为人，倒是对许兰茵又有了几分思念。

周自勤心情有些复杂，说：“暖暖，之前我和你说过，那些画在你妈去世的时候就一起烧掉了。”

周暖说：“是吗？”

她把手机上的那几张油画照给周自勤看。

周自勤皱了皱眉，眼里显然也有点不可置信，他刚要说什么，谈羽刚好从房间里出来，周自勤马上问她：“小羽，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暖看过去，谈羽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她，谈羽没有回答周自勤的话，而是喊了一声：“姐。”

谈羽毕业混娱乐圈后其实没再住这儿，而是租在高档小区，她们那个圈很注重排面，要是被人拍到她住这种老式小区会很丢脸，可是最近的事让她不得不重新搬回来住。

谈羽说：“姐，你想知道画的事是吗？我可以和你说。”

周暖明白了，这些画的事周自勤并不知情，大约是那个时候谈羽骗他已经烧掉，实际却是她私自处理。

那个时候周暖车祸腿受伤，无暇顾及这些，而当时的谈羽也不过十四岁，却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

周暖捏紧手指，努力压住心底的怒意走过去。

谈羽转身走进房间，然后盯着她那张脸看，指甲死死掐着手指上的软肉，周暖对她来说好像就是一种魔咒，只要一出现，她的日子就不好过。

不久前谈羽所在的娱乐公司倒闭，而那家公司的老板据说得罪的是圈里的公子哥，谈羽混迹在那个圈里，自然不难打听到这位公子哥是谁，顺藤摸瓜也就知道了靳承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周暖。

这件事靳承做的没留后路，他直接动用了自己人脉，谈羽公司老板那点脏事全被调查出来捅上了媒体，海外资产也被查封，人当时就直接进去了。

公司倒闭其实不要紧，然而由于这事，媒体舆论层面很不好，谈羽作为公司艺人资源自然受到影响，一些之前和她谈过的合作也都纷纷解约。

谈羽本身就没太多名气，这下资源死了就差销声匿迹了，谈羽一想到这些就烦躁。

她咬了一下牙，尽量藏住眼里的愤恨说：“姐，对不起，当时爸让我把那些画烧掉，我觉得很可惜，那毕竟是许姨的心血所以我没烧。”

周暖一双眼睛看着她，很佩服她的伪装，明明很恨她却能把这份恨意藏起来。

谈羽被她看得有几分心虚，继续说道：“我本来想好好保存的，但是大二那年你也知道，爸他生病了，公司也快经营不下去，要是许姨在世估计也不会想看周家就这么垮掉，所以我把那些画给了一个能帮助周家的人。”

周暖捏紧手心，她能猜出是这个结果，此时并没有什么意外，然而那些画明明属于许兰茵，却出现在画展，显然是已经被别人署名。

说不生气是假的，但她还有更重要的问题，她说：“谈羽，如果你是真心道歉就把那些画拿回来，那并不是你的东西，你没有权利处置。”

谈羽闭紧嘴巴，她给都给出去了，根本不可能再拿回来，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告诉周暖给了谁。

于是谈羽说：“姐，顾思邈你知道吧？那些画我给她了，我确实想过拿回来但她不会同意，因为已经上了画展。”

周暖抿住了唇，她知道谈羽为什么告诉她这个。

谈羽多半是以为她和靳承重新在一起了，而顾思邈的存在能让他们的关系像六年前一样结束。

从周家出来后，周暖想了想还是给文曼回过去一条消息，表示愿意和她一起去画展。

那些画可以烧掉，但不能被人占用成了别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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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曼和她约的时间是周五，周五下午难得没有门诊排班，周暖索性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直接从第一医院去约定的地方。

她坐在车里握着手机，打开了很久没有打开的那款国外社交软件，然后搜索到顾思邈的社交页面。

顾思邈的头像有更新，换成了她在美国时代广场见过的那张生日照，但图片顾思邈截取过，只留自己和那只夹烟的手，用意很明显。

周暖看了一眼她头像，手指接着往下滑，她的动态多是记录一些名媛生活日常，给人一种不为生活所累岁月静好的感觉，周暖从这些日常里找到为数不多关于她画画的动态。

其中一条动态po出了一张照片，照片背景看上去是在法国巴黎的一次画展，顾思邈站在一幅画作前和两三个不同肤色的人合影，而那张画作确实是许兰茵作品里的其中一张，署名却是顾思邈三个字，那条动态点赞数很高留言互动也很多。

周暖看着那张照片握紧手机，与此同时司机提醒说到地方了。

十几分钟后，文曼开着那辆路虎揽胜过来，她走下车说：“sorry啦，路上有点堵，你等很久了吧？”

周暖知道她刚从另一座城市拍摄完过来，轻轻笑了一下，说：“没有，我也才刚到。”

文曼叹口气：“周五的A市简直堵到我怀疑人生。”

来看这场画展的人挺多的，因为聚集不少世界知名画家画作，预约人数基本把每个时间段都约满了。

文曼摘下墨镜看了看工作人员摆在外面的画作展览名单，在看到顾思邈三个字后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片刻。

她余光注意到周暖同样在看顾思邈的名字，用开玩笑的语气问一句：“暖暖，你是不是也认识她？”

周暖没有隐瞒：“不是很熟，但产生过一些交集。”

她们一起朝展厅里走，文曼其实没有要戳破什么的意思，她转了转手里车钥匙，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们同是A大毕业的是吧？”

周暖点了个头。

文曼自顾自地说：“顾思邈画画是不错，实力还不太能上这种知名画展，但很多时候，实力也只是部分决定因素。”

她话没说完，但周暖也能听明白。

他们这个圈里的人，只要想做的事自然能有办法，这也是他们这个圈子和普通圈层的差别。

展厅里此时人头攒动，文曼和她慢慢在里面逛，一张张精美画作挂在墙上，文曼偶尔停下来认真欣赏一番，但周暖却没有。

文曼侧过头，能感觉到周暖并不是在看画展，更像是在找人，文曼马上就意识到什么，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靳承发去一条微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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