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想了想,没有回答沈嘉禾的问题,反而问:“你觉得自我真的存在吗?”
沈嘉禾愣了一下,一时没明白谢珩的意思。
“我现在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真的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吗?”
谢珩语气平缓的说,“我是否真的客观存在,还是说你、我和我看到的其他的一切,都只是我、或者某种精神体幻想出来的呢?”
沈嘉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也没有答案。
这个问题从白玥出现开始就在困扰她。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吗?神真的存在吗?她又真的存在吗?
不等沈嘉禾回答,谢珩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笃定的说:“但我认为我是存在的。我此时此刻的所思所行、所作所为,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
沈嘉禾一怔,下意识的反问:“为什么呢?”
谢珩转头看向沈嘉禾,唇边抿出了一点笑容,“只是因为我相信而已。也只需要我相信就足够了。”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凑近了沈嘉禾,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后脑勺上,低头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沈嘉禾感觉到了谢珩的,也感觉到了他的呼吸缱绻的缠绕着她的。
“你听到了吗?”谢珩轻声说,“教堂里众人齐唱赞美诗的声音,落在电线杆上的小鸟鸣叫的声音,我的呼吸、你的呼吸……”
沈嘉禾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周围的声音变得无比清晰,她听到了赞美诗,听到了鸟鸣声,也听到了谢珩最后一句低语:“至少我能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世界,感觉到你……所以不要怀疑自己的存在,更不要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嗯?”
沈嘉禾几乎热泪盈眶。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泪,转过头,煞风景的说:“……你还挺适合去当神棍的。”
谢珩失笑,“我以为这应该叫传教士。”
从教堂回来之后,谢珩和沈嘉禾又不出意外的滚到了床上去。
接下来几天,沈嘉禾除了上课的时间,其他时间基本都用来和谢珩探讨生命的奥义了。
谢珩也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他是真的禁欲了几个月,连着纵欲了几天,他看着反而更加神清气爽了,倒是沈嘉禾因为缺觉看起来萎靡不振的。
但是谢珩来了不到一周就被催回去了。
走之前,沈嘉禾把钻石项链还给了谢珩,把小礼服和钻戒留下了。
她其实趁谢珩不在的时候偷偷试戴过戒指,她的手指偏细,但这枚戒指戴在她的左手中指上却正好,也不知道谢珩是什么时候偷偷量的她的指围。
谢珩走的时候也没让沈嘉禾送,沈嘉禾上完课回到酒店,才发现他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张便签条。
便签条上只言简意赅的写着两个字:等我。
谢珩的到来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沈嘉禾做完梦,又回到了她的小公寓里继续留学生活。
荆承致在沈嘉禾搬回去的第二天就偶遇了她。
见到沈嘉禾,荆承致神情复杂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沈嘉禾都有种自己真的背叛了贺南枝的感觉。
最后沈嘉禾还是没忍住和荆承致解释道:“谢珩和贺南枝是好朋友。”
她说完憋了一会儿,又憋出了一句:“好到能分享一个女朋友的程度……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荆承致呆若木鸡的看着沈嘉禾。
沈嘉禾现在想的相当通透,也不怕荆承致这个缺心眼的到处乱说,继续补刀:“其实除了谢珩,贺南枝还有一个好朋友。”
荆承致看着沈嘉禾的目光慢慢变成了肃然起敬。
两人面对面的沉默了一会儿,荆承致突然说:“我是不是也该去交两个好朋友……然后再找个女朋友?”
沈嘉禾:……
她觉得荆承致真的无可救药了。
沈嘉禾转身就走,荆承致却追了上来说:“我说真的,贺老师这么成功,谢珩也这么成功,成功人士都这么干,一定有他们自己的道理……”
荆承致唠叨了一路,沈嘉禾听的头都大了。
“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我觉得你很好,但是他们这么干一定有什么奥秘在……”
沈嘉禾忍无可忍的打断了荆承致的话,“我说真的,你要是真的想像贺南枝和谢珩这么成功,你估计得重新投胎一次。”
荆承致沉默了几秒,就在沈嘉禾以为自己打击到了荆承致的时候,他突然叹了口气,释然的说:“你说得对,我还是不找女朋友了。”
沈嘉禾无语凝噎,半天只说出了一句:“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0180 “少和蠢人来往,你也会被传染的。”
学校的校庆在圣诞假期的前一周。
因为不是满十满百的数字,校庆办的并不隆重,只请了一些知名校友回校进行讲座。
沈嘉禾对校庆活动不太感兴趣,荆承致倒是兴致勃勃的,校庆前一周开始就在沈嘉禾耳边念叨贺南枝会不会来之类的。
沈嘉禾被荆承致烦的实在受不了,和他透露了一点贺南枝现在的动向。
贺南枝人在研究院参与保密项目的工作,连发消息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可能出国参加这个校庆活动。
荆承致悬着的心总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