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1)

有奶寻欢 乔少临起来 4070 字 6个月前

乔少临道:“只因这不是你争来的,而是我给你的,你便不愿接受么?”他微微一笑:“我倒不知道乔大少爷的自尊心就值这点份量。”

乔灼气的眼都红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乔炽忙道:“你究竟有什么法子,倒是说全了啊。你若真有法子过这关,要让我哥替你暂代皇位一时也无不可。”

乔少临淡笑起来:“是一世不是一时。皇位无法暂代,只能替取。你若果真不要,自然也有乔姓的旁枝来抢。说到底这封“遗诏”只是我的私授,有没有本事坐上皇位,还得看你自己。”

乔灼呼呼直喘,好一会,才道:“你已经有了应对她的对策!不要跟我耍心眼,我争与不争不是你说了算,这该由我自己来决定。”说罢狠狠注视他半晌,这才重重坐下,瞟了殿后一眼,道:“连死忠她的源明利都已归服于你,想必你定做了不少功夫了。看在这份心意上,我倒是想听听你的对策。”

乔少临眼光一闪,看着他微微一顿,才道:“要对付她并不难,难得,是如何让她不得不接受我们的想法。”他目光越过他,朝内殿定了一会,才道:“欢颜刚刚遇到亲人,就算对我们再真,也架不住她软磨硬泡。你我皆知,对亲情渴望是欢颜的死穴。她虽然屡屡在关键时刻显出不凡气度与见识,可是要跟她那位母后对抗,却是万万不够的。所以,我们要实现我们的愿望,就得有人留在她身边保驾护航。”

乔炽点了点头,却问:“那为什么是你?我们兄弟二人也能在她身边保护她啊。”

“是因为他们母子连心。”乔灼竟是代乔少临回答了。

乔炽似懂非懂,却见乔少临道:“不错。这个女人即能征战杀场,生死的事,自然是看的比常人更远。我就是要赌一赌她的女人心。只要她尚有这点慈悲,她就不是牢不可破,我们就有可趁之机。”

“若是她没有呢?”乔灼看定他。

“她有的。”乔少临微微一笑:“她将我父皇关了这么些年,却又并不杀他,更由得曦皇叔陪伴在侧,若是她真的狠得下心,恐怕不但杀了我父皇,连曦皇叔也不会像今日这么自在。由爱生恨,本来就是女人最容易偏激的特点。何况是像她这样有权有势的女人。”

“她自然不会,我瞧着她倒是收敛的很,连意宽那两兄弟都只是圈禁……”乔灼一哼。

乔少临拿茶再茗一口:“我却不这样认为。意宽他们俩个,估计活不过明日。”

乔炽一愣:“她不是当庭定罪,把他们关到城郊寺庙去了么?”

乔少临道:“人前贤德而已。她若真是这么手软的人,决不能走到今天。”

乔灼也沉吟道:“不错。与皇权有碍的人,决不可能就这样放着。”说罢朝殿外沉沉注视片刻,回头道:“那你呢?就不怕她真的撕破脸么?”

“我有准备。”乔少临直视他:“因此才有这封‘遗诏’,我们仨人中只有我在欢颜身边,凭着我这点血脉相通,她这步棋子才要考虑再三,而我们要的,就是她考虑的这个时间。当然,这个时间长短,还要看你是不是能争得南沂皇位。”

乔灼哼了一声,将乔炽手上的黄缎拿过来又看了一遍,“今日之事。你可不要后悔。”

乔少临淡淡一笑,乔炽灵机一动,笑道:“他当然不会后悔。北凌皇即是他母亲,将来自然要传位给他。”

岂料乔少临目如玄星,抬头望了他片刻,忽然微微一笑:“要走赢这盘局,就得彻底放弃皇位,因这盘棋局中还有一个必须得拉拢过来帮助我们的人,他才是北凌日后的皇帝。”

乔灼目光一闪,沉吟道:“不会是意言那小子吧?”

乔炽大惊:“不会吧,那小子……”

“我看八九不离十。”乔少临浅笑起来:“这小子狡黠的很,又向来与他那两兄弟异心,而且此局我们分明将他排挤在外。可看他在欢颜身边的动作,像那日半夜引着她到你们说话的窗下偷听,到后来又时刻在她身边防碍唐宁。无一不显示他分明知晓我们是在做戏,并且暗中配合。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算,委实了得。”

“说起来倒是有几分这意思。只是他毕竟姓意,有他那两兄弟的前车之鉴,她未必会信他啊。”乔灼回想着。

“能在那两兄弟与她之间平安生存,他当然也会有办法让他姑母信任他的法子。只不过他也因此更加需要我们的帮助。所以我才说,只要我放弃北凌皇位的继承,他就必定会全力帮助我们。说不定从一开始我就曾是他的眼中钉呢。”乔少临摇头笑笑。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却令乔灼提问:“你当真就这么信得过他?可别到时候阴沟里翻船,被那小子使了坏。”

乔炽没想到他会帮乔少临着想,一时愣了,只顾睁着大眼睛看他。乔灼带到他的目光,这才察觉,脸竟是一红,朝他恨恨瞪了一眼。好在乔少临倒似没有发现,只是神色有些幽远起来:“我自然知道怎样妨他。这小子……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二乔对视一眼,殿内静了片刻,才听乔少临道:“只是我们眼前要进行的事,还需得看你能否顺利得到南沂皇位。”他顿了一顿,看着面色不定的乔灼,又道:“还要看你是否信得过我能保护欢颜。”

乔灼目光炯炯,与他对视好半晌,突然也是微微一笑:“你即信得过我,我自然也不好多加怀疑。只是这皇位……可不是你想要时,还如你此时放弃的这样容易了。”

乔少临目光沉静。隔了一会,微笑起来。

第157章

事情发展,果然如乔少临当日预料。

意宽兄弟二人放到寺庙不过两天,第三日凌晨,便被发现双双自尽在厢房里。他们阴谋戮君篡位,女皇却庭上施恩,只将二人交发下去剃度为僧,不少臣公还曾上书请秦严惩,女皇也始终以皇亲为由推却,却没想这二人竟自行了断了。

僧中主持回禀时,说起二人自尽前那一晚,都曾在他面前悔恨已过,想必是因为在寺庙中听到晨钟幕鼓僧人吟诵,被佛法普照,这才忽然醒悟过来,明白了为人为臣的道理,只是转眼便自绝这样的作法,却又与佛法慈悲大相径庭,想来还是佛缘不深之故。主持说到这里着实感慨了一番,殿上众臣也都摇头叹息,女皇更是眼眶微红,下旨将二人好生安葬,就连贬为庶民的意家妻儿家小也一并宽恕,只是不能在京中生活,将他们流放到边境城镇去了。

此番事件过程中,自然也难免有人疑神暗想,意家这两兄弟死的实属蹊跷,可见到女皇端坐御座那淡淡的神色,又有哪一个不是背脊发寒,何况意家兄弟谋反,本就当诛,如今也不过是应得的下场而已,哪里还有人会多嘴半句。女皇在殿前又听大臣们回禀上奏折,忙活了好一会,却因一个太监匆匆走近说了两句话,神色自若的女皇竟然面色一变,顷刻起身离去,倒令满朝文武都愣了半晌,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大事才会令女皇人前失色。这也太稀奇了。

女皇裙裾如飞,在殿内匆匆穿行,到了欢颜居住的殿里,却见殿内外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发着抖,话也回不全。她一手挥开引路的人,径直冲进后殿,便见床边坐着面色惨白的乔少临,神采飞扬的神韵全都没了,呆呆的像个木头人一样,她连问两声,他却始如不闻。

女皇慌忙靠近过去,往床上一看,只见欢颜脸无血色笔直躺在那里,一只手被乔少临紧紧握着,任凭女皇怎样呼唤推掇,竟是一动不动,探指到她鼻下,气息更是似断似续。“她怎么了?”饶是她强自镇定,声音还是不平。

“禀皇上,公主昨儿发热了半宿,今晨好不容易降下去,可不知怎么的,一降下去竟连人都半凉了……”一边宫女颤抖回答。

女皇睨了一眼乔少临,回头将太医叫到面前来回话。那太医一把年纪了,胡须皆白,倒是频为沉稳,说的也仔细的多。听他一席话说完,女皇再看床边人一眼,才道:“不论怎样,都需竭力治她,若是救治不了你等……”她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条人影疾电般冲进殿来,扑到欢颜床上,连女皇都险将将要被他推了开去。

女皇看清来人面容,神色又是一沉,而那乔灼却对她视若无物,更是一把揪过乔少临的衣领,声竭力嘶:“你究竟将她怎么了?”

乔少临目光呆滞由着他拉扯竟是只字不说,乔灼更怒,竟挥拳就是一下,乔少临顿时被打地嘭的声侧甩出去,撞倒了一大片屏风,乔灼尚不停手,扑上去又是几下,乔少临却始终没有还手。

一殿的宫女太监都吓的面无人色,众人皆知眼前这位英俊公子可是女皇的儿子,这般打法,做奴才的哪里还能旁观。有几个反映快的太监当即便冲了上去拉扯,五六人拉一个,将乔灼拉了开来。可是众所周知这位也是大有来头,能在公主寝宫自由出入的人,搞不好就是附马爷,因此众人也不敢强抓他,只是虚虚拉了点衣角。更有那机灵的,整个过程中始终关注着女皇的反映,却见她除了刚刚进殿时的慌张,此时此刻竟是一脸淡然,对眼前这个打架事件,更是一脸旁观的模样。一时众太监不知如何是好,抓着乔灼的手全都放开了。

好在他也没再上前打人,只是喘着粗气,瞪着乔少临道:“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她吗?”

至此地步,花白胡子的太医觉得自己最有发言的资格,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公子莫急,这绝非人为过失。而是公主她本身体质太弱,内虚寒堵,又积了些旧患,发热只是个因,现下这情形是旧疾复发,心脉受了损,虽然眼下瞧着确实……小心调养,或许……”

乔少临听了这话倒抬起头来,他嘴角被打破了一块,眼角也有微青,却是一脸惊喜:“能调养过来么?”

太医自然只得点头。乔灼重重一哼,走到床边,不再说话。殿内静了下来,气氛却更加诡异,众太监宫女茫然无措地呆了片刻,只到一旁女皇沉声示意,这才全部慢慢退出,殿内只留下他们几个。殿门紧闭,众人也都是宫中旧人,瞧着眼色眉目活着的,都识趣的很,自然也都垂着头,尽量地离着那大殿远着,即使有一丝半点说话声从门缝里漏了出来,也不敢靠近一丁儿露出企图听清的意思来。

过了好一会,才见殿门大开,女皇缓缓走出,脸色尚自发白,只朝太医望了一眼,他急忙跟上,二人一前一后,似乎说话着,慢慢走远了。众太监都垂着头,只有一个眉目动了动,悄悄然地退到众人身后,确保走到了无人察觉的位置,这才转身飞奔而去。

天色未暗,宫外便传进消息,当日在众臣面前女皇亲口所说的“附马”唐宁太子到了。

一时众人都是惶惶,没有来由地,竟有山雨欲来之感。

第158章

可与众人预料中不同的,是唐太子的到来居然没有引起半点异样状况的发生。

包括始终守在公主床沿的绝色少年,以及自从那日起便不肯离开内殿半步的那两个俊美的同胞兄弟,三人都只是在唐宁进殿时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理睬。唐宁太子也频为怪异,先到床边细细观察了公主一番,又听那太医详说了一次,便在一旁找了把椅子坐下,不再出声,安静地没有半点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