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有奶寻欢 乔少临起来 3386 字 6个月前

南宫寿又道:“至于那丫头,既然不服管,教训一下略施惩戒也就是了。”

南宫峻看了他一眼:“我就是不明白,一个小丫头杀了岂不简单干净?留着她作什么?”

“嘿嘿,”南宫寿眼睛半眯着笑了起来:“你不觉得乔少临越来越服帖了么?”

“这样不好吗?”南宫峻一愣:“想当初咱们费多少功夫调教他,这些年正是享受结果的时候吧。”

“当然不好。”南宫寿笑道:“枉你身为武人居然没有一点征服欲望吗?逆来顺受代表什么你可知道?”

“怎会不知!想当初他刚刚出落的时候,真就跟个刺猬似的,碰一碰就扎一手血……”南宫峻说起来眉飞色舞。

一边南宫寿更是眉目舒展:“真是怀念那时候!青涩的滋味才最是诱人。”

“可如今不是更好,服服帖帖的半点也不敢抗拒我们……”

“这有什么好。”南宫寿打断儿子的话,站起来走到窗边,对着窗外的月亮出了会神,淡笑道:“那样绝色的青梅果这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了。这些年他越变越乖,不就是因为心已经死了吗?再也不会反抗,逆来顺受的没半点意思。可是自从那丫头入了宫……嘿嘿,给他一点虚幻的希望岂不是更好?他那把已然熄灭之火,就需要这么个小人儿给他重新点起来才是!”

南宫峻呆了一呆,总算明白他的意思,竖起大拇指道:“爹爹说的极是。”

……

东明湖位于皇都城南,此时初春时节,正是湖上泛舟观赏湖边薄绿春光的最佳时候。

平日里这里总是游人如织,今日皇帝出游,自然是早在数条街外就隔开肃静,远近旗帜飘扬,侍卫成群,将东明湖上皇帝大臣所在的几只画舫围的严严实实。

画舫的其中一只特地做成戏台模样,供伶人在上面轻呤浅唱,是京里最有名的七秀班,曲正腔圆,听的大臣们无不沉醉其中,其乐融融。戏舫正面对着着自然就是皇帝的大画舫。乔少临从在正位,左边是唐宁,右边则已经是空了的皇后座椅。

“刚刚皇后脸色似乎有些不好,不会是有什么不适吧。”唐宁问道。

乔少临摇头笑道:“她嫌阳光太热躲进舫里休息去了,一会就没事了的。”唐宁也就是随口一问,得到回答也不再问,转头去看戏文。

一旁欢颜却是今天才知道原来皇后是右将军林荆的女儿。林荆这人虽已须发尽白,可是一张脸却是肌肤饱满油光十足,几乎看不到太明显的皱纹。从刚刚唐宁与之对话中得息,原来这位武将也是元老,甚至是先帝的恩师,明慧后死后被托孤的摄政大臣之一,此时皇都的兵力尽在其掌,这或许也就是皇后那无法无天的原因了吧?可是那位林荆既然是乔少临父亲的恩师,对他的现状怎么全然不觉?更没有回护的意思?

欢颜沉沉想着发呆,却听乔少临侧了头轻问:“怎么了?出什么神?问你话也没听见不舒服么?”欢颜一怔,慌忙答道:“没有,刚刚听戏入迷了。”

乔少临听她这么说反而高兴,轻拍她手:“喜欢听么?”她轻轻应了,同时感觉唐宁那探究的目光又朝她看来,正自不安,却听乔少临道:“刚刚朕请了舅舅为你做画一事,舅舅应允了,等会儿歇息后,你就去他的船舫等待吧。”

欢颜忙应是,乔少临依旧轻握她手,转头朝着戏舫那边侧头细听。欢颜在一旁,却总感觉唐宁注视自己的目光。

戏舫这边从早上唱起一直咿咿呀呀的也个停,大臣们所坐的画舫没多久却都热闹起来,欢颜就在此时按乔少临吩咐到唐宁舫上等候。

过了一会,换过衣裳的唐宁就从舫后出来,让她到一旁倚窗而坐,欢颜刚刚虽听乔少临说过唐宁的画功十分不简单,可眼前看他身边的侍女们将一件件行头摆将开来,铺出极大的纸在桌上,各色画粉更是琳琅满目,她还是看得眼花缭乱。

唐宁看着她眼中的新奇神色,便问道:“你从未见过这些?”欢颜慌忙点头。他又问:“自小就流离失所,怕是也不识字?”她又点头。

“你能记得的最早的事,是从几岁开始?”他又问。欢颜一愣,使劲回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唐宁瞥了她一眼,不再追问,撩起袖口来,两旁侍女用丝带将他袖笼半绑在手臂上,他这才挥豪做画。

欢颜僵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眼睛望着窗外湖水,耳中除了不远处戏舫那里的唱声就是身边沙沙轻响,像是毛笔在纸上疾舞。他确是十分精于此道,挥笔间行云流水几乎没有半分停滞一挥而就,她却哪里知道他早已放下了笔,眼睛也不敢斜过去看,只是直直看着面前僵到脖子都已全麻,才听他道:“好了,你过来看吧。”

第62章

欢颜忙起身过去,一看之下,顿时愣了。

这哪里是她呀?画中那女人确实眉目和她有八九想像,可神韵气质完全不同,更何况那身穿着怎么瞧着竟然跟乔少临身上的有些相似,她愕然看了半天,嘴巴张地合不拢的样子倒教一边唐宁嘴角牵了牵:“怎么?不像吗?”

欢颜一愣,她哪敢说这画的简直就是两个人,说不定人家是因为她这身打扮太寒酸而好心为她画了那么套衣裳呢。再说人家还是太子还是将来的皇帝,再说自己还有事要求着他……她脑子里乱哄哄的转了一圈,觉得自己还是开口夸赞几句的好,可她不会说谎,话到嘴边,脸已经涨的通红了,违心的话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唐宁垂了垂眼眸,将已经涌出来的笑意挡在眼中,伸指在画像上轻叩,却道:“对了,还没有题字。”说罢重新握笔,在画上左角一挥而就,写完了直视欢颜,目光有些灼灼。

她却还是跟刚刚一样愣怔的样子,看着他画在左角的那几个大花团,觉得画上多了这些反而不漂亮了,恨不得伸袖子给它擦了去。

唐宁那审视的注视终于收回,却让侍女将这幅画卷了起来:“再画一张吧,瞧着这张你不太喜欢的样子。”

欢颜忙摆了摆手,不过唐宁坚持重画她哪里敢驳,依旧又坐了回去,这一次唐宁倒是画的慢了许多,每一下落笔前都先抬头看她,竟是分外认真仔细。

“你不用僵着,这样画出来的人没有生气,你只管说话动弹,不碍事。”看到她脖子都快崩直了的模样,他终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她吁了口气,当然也还是不敢动,不过确实没刚刚那么僵了,随即眼珠子乱转,屋子里原本有四个侍女的,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了,船舫里只有他们二人。咦?这不是机会吗?她鼓了鼓腮,使劲深呼吸了几口,这才犹豫地说:“太子大人只在南沂留几天么?”

他一愣,点头:“嗯,两日后起程。”

只有两天?急迫感令她骤然加快语速:“这么难得来了不如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少……皇上自打看到太子大人来了他心情好了许多呢。”唐宁倒似没在乎她的突兀“行程已定,无法更改。”

“那……那太子大人你……”

“这称呼真是别扭,你不如就叫我唐宁吧。”他出言打断。她更错愕了,呆了呆才道:“那唐大人……会不会邀请皇上去您那儿呢?”

他手下一顿,随即笑道:“他是一国之君,岂能擅离?”

“可是皇上他……”她一咬牙:“皇上他是您的亲外甥么?”

“这还有假?”唐宁失笑,瞥了她一眼,笑道:“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东面船上那个是假冒的?”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欢颜却是没来由得忽然很生气,多半是被焦急驱使,她冲口而出:“他过的很难很不开心,整个皇宫里没一个当他是皇帝看待,他这么难的熬着你就匆匆忙忙看一眼就走了,这样看管什么用的?他让人欺侮了你当舅舅的也不管不问?你当的什么舅舅?”

话音落下,舫厢里一片寂静,连他挥笔的手都停了,注视着笔下的画,笔端微微颤抖。

欢颜也是吓的不轻,没想到这一突口什么都说了,原本不是想好好的求求这位太子吗?这下怕是遭了,惹恼他了吧,可他是少临的舅舅,眼下唯一能求的只有他了。她把心一横,索性也不摆姿势了,冲到他面前一跪:“唐大人您救救他吧,您既然是他的亲舅舅又是太子,那您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要不然您回去时带上他吧,千万不要再把他一个扔在这儿了他……”

“真是胡闹。”唐宁忽然微微一笑,目光却是犀利朝她一扫:“你也太胆大包天了,竟敢在这里造谣生事!”

“我没有。”欢颜争辩“你难道瞧不出来吗?他的殿里一股子新布置的家什味,那些全是从别的地方搬来的,一点人气也没有的东西,摆的整个殿里一股仓库味你没闻出来?还有……还有他的龙袍,那么新,叠痕都还有……恐怕穿着都咯的慌,他的御膳更是,满殿的人都欺侮他看不见……”

“闭嘴,”唐宁神色阴沉沉的:“光凭这些我就能立刻杀了你,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她眼眶里眼泪滚来滚去,却死死咬着牙:“你不管他?”

唐宁皱眉挥手:“出去。”

欢颜觉得一股气鼓得她胸口都要炸了,实在是想大骂他一通将这口恶气出了,可是话到嘴边又都让她咽了回去。也许他只是不信她的话,若是他回头细想或者就能明白,这世上能帮到乔少临的也只有他了。种种念头在她脑中转了又转,她终是紧紧咬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