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很久,才回了一条语音:“陆祈宁,你也是个人。”
他放出来听的时候,一开始没听懂,后来重复她这句话,听明白了。
你也是个人?
他气得发疯,直接回了句,“没事找事?我怎么不是人?”
但梁西月再也没回过。
*
梁西月跟应歌回来时已经是深夜,机场除了国际航班的旅客外,再无别人,偌大的机场显得有些冷清,两人推着行李去打车,应歌困得不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坐得浑身酸痛,她靠在她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说着:“你家好远,要不去我家睡一晚吧。”
梁西月叹息,“不行,我得回家整理一下咱们开幕的东西,马上就二十八号了。”
二十八号。
画廊开幕。
她们邀请了不少的收藏家和艺术家,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赏脸光顾,但总归尽人事听天命。
很快,车来了,两人一人打了一辆车,从机场高速下去后就分道扬镳,梁西月累得不行, ? 靠在车里昏昏欲睡,车子一路往南边驶去,差不多三点二十分钟抵达别墅区,付了款,拉着重重的行李往家走,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要回来,院子里的灯都是亮着的。她熟练的用指纹开锁,推着行李走进去。
刚走进大厅就看见陆祈宁从楼上走下来。
两人撞了个个正着。
“还没睡?”她有些意外,“不会是在等我吧?”
“你觉得呢?”他盯着她看,“梁小姐?”
梁小姐。
梁西月冷冷睨他一眼,把行李放在角落往楼上走,经过他身侧的时候,他突然扼住她细嫩的手腕,“梁西月,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
第5章 第 5 章 我帮你品鉴品鉴。(笑脸)……
陆祈宁从来没得罪过她。
相反,结婚三年以来,他为她做了很多事,帮她管理公司、稳定局面、在父母面前帮她说话,免了婆媳困扰,真正做到了凡事有交代、件件有着落,给得起金钱和时间,给的足.交流和夫妻义务,理论上来说,她应该觉得庆幸和知足。
但人总归是得到一件,就想要两件。
过惯了三年平淡稳定的夫妻生活,突然冒出陈漫云,她习惯不了。
轻轻甩开他的手,刚走了一步,他的身子就贴上后背,坚硬灼热的胸膛带着淡淡的乌木香气,热度源源不断的透过轻薄皮肤传递全身,她浑身僵硬,脑海中在快速算上一回同房的时间,应该不足一个月……
陆祈宁见她浑身僵硬,犀利的黑眸微微柔和几分,抬起右手轻轻覆盖在她的左肩上,食指轻轻将散落在左臂上的吊带往上拉,拉到肩膀处时,笑着说:“没得罪你,那你是心情不好?”
指腹轻轻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打转,看似在帮她调整吊带的位置,实际上是在平静的水面上掷下泛起涟漪的食指,她双手不自然的蜷曲紧握,心跳如麻,只觉得身后的男人在步步紧逼,明明已经严丝合缝,却还妄想更进一步,贴得更加紧密。
气氛已经越发暧昧。
陆祈宁侧目看她,见她耳垂泛红,红丝蔓延到脸颊的部位,粉底都遮盖不住,有那么一瞬,他是真的想把那两条细细的吊带给彻底粉碎。漆黑的眼眸暗了暗几分。而梁西月也敏锐的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呼吸浓郁,薄汗渗出,一个月半个月的抛之脑后,就在她情绪渐进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句,“你流汗了。”说完往后退,随后转身往楼下走,“去洗澡吧。”
“……”
去洗澡吧?
梁西月拨开混沌的暧昧,猛地扭头望去,见他悠然自在的往楼下走,倒水、看文件,丝毫没有坠入情网。
反倒是她,被他一根手玩得站都站不稳。
火气从一点变成火团,‘噔噔噔’往楼上走,走进房间后,余火仍无法消散,在房间里叉腰走了几圈后,直接把他的微信电话删除拉黑。
*
画廊二十八号开幕,诸多细节需要梁西月核对,夏日热浪滚滚,三十八九度的高温对户外工作是极限挑战,撑伞出门不到半分钟,汗水就能浸透T恤,她只能穿耐脏吸汗的材质宽T,以确保工作能顺利进行。忙前忙后半个多月,光是跑国际物流就去了七八天,忙得瘦了一圈。陆祈宁来画廊看她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一楼的楼梯上吃饭,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高马尾,裤脚往上卷了好几圈,露出白皙的肌肤,脚上穿的大概是应歌的鞋子,花里胡哨的,低头看着资料,连盒饭里的肉掉了一块都没发觉。
他走到她跟前。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她顺着遮挡源望去,看见了陆祈宁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面仿佛倒映着她娇小的身躯。
二楼在装防爆玻璃,装修的声音略大,不少粉层顺着二楼飘落下来,陆祈宁见她乌黑的头顶上全是白白的一层灰,眉头紧皱自打她从意大利回来就不怎么跟他说话了,他以为她压力太大、毕竟要开一间画廊可不是过家家,小事大事都得自己拿主意,所以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这么努力。”他起了个头,“吃饭都不好好吃?”
“你怎么来了?”梁西月的表情不咸不淡, ? “路过?”
“嗯,路过。”他点头,“28号开幕是吧?我来捧场。”
“不用,我们画廊不大,就请一些老熟人来热热场,哦,对了,这几天我不回家了,我在应歌家睡,她家离这里近,免得我每天来回跑。”
梁西月对其他事不太上心,但对自己工作上的事格外上心,进入美院学习后一天二十四小时能有十七八个小时都泡在画室里,最长的是有一回画了四十多个小时,勾勒完最后一笔,直接就趴在地上睡觉。陆祈宁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她死了。
热浪滚滚,两人再无别的话可说。
陆祈宁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来,说:“我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有餐馆,我还没吃饭,你陪我再吃点。”
“回家吃啊,回家有人做。”
“你去不去?”他的声音冷了点,“不去就回家睡。”
梁西月抿了抿唇,站起身来,“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
画廊的位置靠近城中村,附近大片的居民区和弯弯绕绕的小巷子,从一条巷子进去,四通八达,不少隐藏在深处的小餐馆正冒出热气腾腾的浓烟,烟味里都是香气。陆祈宁随便选了个小餐馆,点了三菜一汤,拉开角落位置的椅子,大大方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