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显了富贵儿无处安放的仪式感。
送走了那两个侍卫后,夏富贵给我的脖子敷上了膏子,对着我叹气。
“……先前瞧圣上对你那个纵容劲儿,我还以为往后不会再在掖庭里见到姑奶奶你了,没想到你可真能耐啊,三两下子又作进了我这掖庭。”
我不客气地享用他的油炸小面,嚼得嘎嘣作响,笑嘻嘻道:“哎呀,那可不,我骂他没爹养没娘爱,还问他是不是离不开我了,气得他给我治了个苔二十,外加永无限期倒夜香。”
行走的宫规夏富贵立刻开始掐算,最后他告诉我:确实罚得轻了,苔二十算是宫里仅次于打手板的轻刑,更何况还不是当场行刑,我但凡不要脸一点,推上个几个月把这事儿给混过去,就连这二十鞭也不用受了。
至于在掖庭倒夜香……狗皇帝大概不知道夏富贵和我的交情,在富贵儿的友情庇护下,这个责罚对我来说与度假无异。
我觉得夏富贵对我的暴行已经麻木了,听到这么劲爆的内容居然无动于衷,甚至说了句:“就这?我还以为你你把紫宸殿给烧了。”
“这倒不至于。”我道:“不过跟你说个事,我发现他好像有点喜欢我。”
“你别瞎说。”夏富贵没信:“人家是皇帝,能看上你吗?”
“我之前也不信啊,今天刚发现的。”我一摊手:“当时我用刀捅自己,他想都没想就上来接白刃了,满手都是血。”
“我以为什么呢,就这……等会儿!你说什么?”
夏富贵猛地抽了个冷子,不可置信道:“圣上,皇帝,他给你接白刃?”
“对啊。”我吃了口小面干,心情沉重:“太要命了,他真的喜欢我。”
夏富贵抱着他的大脑袋蹲去了墙角,看样子想消化一下这个惊天大新闻。
“不过他没承认,又不敢再面对我,就把我扔到你这里来了。”我轻蔑地骂了句:“没种的东西。
把狗皇帝抛去脑后,我快乐地伸了个懒腰,抱起夏富贵养的狸奴,挠挠它圆咕隆咚的小脑袋,娇声道:“小咪还记不记得我呀?”
两年前的软萌小咪长成了一只高贵冷艳的中年肥咪,肥咪对我傲慢地喵了一声,抬起头暗示我挠它的下巴。
我拿出比伺候狗皇帝殷勤一万倍的态度给猫做按摩,它在我腿上翻了个身,发出咕噜咕噜的哼唧声。
夏富贵终于从蘑菇状态中抽出了身,磨磨叽叽走到我身边,用力抹了一把脸,问我道:“皇帝喜欢你,所以你想避开……你就打算在我这里待着了?”
“这个我说了可不算,你要去问你们圣上怎么想。”
“跟哥哥说个实话,今天的事究竟是怎么闹出来的?”
“也没什么啦,我就是觉得他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所以就试了试他。”我挠挠小咪的下巴,故作轻松。
说得轻巧,其实当时步步都是在一通乱赌,别看我嘴上和李斯焱豁出去一样地叫板,其实心里一点不想死,还等着熬完日子出宫呢。
也就是我赌对了,赌得不对,我家人的命八成能留下,但我肯定是要见祖宗去了。
夏富贵倒了杯茶推给我,嘟囔道:“你可终于长点心眼了,也看出来了陛下待你不同。”
我翻了个白眼道:“是啊,哪有皇帝不去和妃子宫女们调笑,一心黏着一个起居郎的?”
夏富贵嘿嘿一笑道:“你说起这个,我倒是能理解,妹子你真的挺招人喜欢的,性子有趣,读的书多,炸毛儿的模样像小咪一样,怪可爱的,再说圣上现在的后宫干净得跟年末的米缸一样,找不到娘娘陪伴,那可不只能来寻你的开心了?”
我气得直捶桌子:“没人就赶紧去纳啊!还有那么多宫女等着临幸呢,我看说不定是他下面不行才……”
夏富贵吓得腾地一下跳起来,隔着半张茶几伸手过来捂住我的嘴,迭声道:“不许瞎说,陛下龙精虎猛,非比寻常。”
我不要脸地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试过?“
我是真的嘴欠,把夏富贵那么好性儿的人气得追着我揍,我哈哈大笑着逃避他的攻击,还特别贱嗖嗖地调戏他:“陛下龙精虎猛,富贵儿风韵犹存,青梅竹马,般配!”
夏富贵嗷嗷直叫:“爷撕了你这死丫头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奥运会有个瑞典跳高小哥好帅喔,小卷毛so cute~19、第十九章-沧浪居士
掖庭的日子比起紫宸殿简直舒心了太多,有富贵儿陪我,有小咪可以撸,日间还有大量的闲暇时间可以玩耍。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书本没得看了,文化娱乐略显欠缺,而且体力劳动比较繁重,晚间要去倒一回夜香。
李斯焱其实很没有想象力,他年少时最黑暗的几年里倒过夜香,从此之后就觉得倒夜香是极重的惩罚,其实这个工作并没有他记忆中那么可怕,至少在我看来,给他当起居郎比倒夜香要讨厌得多。
且说那日被我一通嘲讽后,李斯焱可能是关起门来痛定思痛过了,为了证明自己行,而且很行,他愤而下了一道圣谕,让原本定好要进宫的王芙娘,魏婉儿,还有另外几个从小氏族里选来的娘子提前入了宫。
非常猴急,很不体面。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在进行我的传奇小说创造工作。
最近时间比较多,为了打发寂寞,我开始尝试着写传奇。
多年的史官工作为我打下了良好的文字基础,所以即使我没看过几本传奇,我也很快上手了这种全新的文体,并发展出了几个忠实的读者。
比如我亲爱的富贵儿,他自从读了我的第一部作品后,立刻化身为催稿狂魔,恨不得让我十二时辰统统拿来写作,赶紧出了下一本好丰富他寂寞的宫廷生活。
我的最新作品讲的是一个书生在外借宿,赶考的路上与破庙土著狐仙姑娘开展的一段旷世绝恋,因文笔缠绵悱恻,故事狗血上头,这本传奇很快就成为了长安市井内风靡一时的作品,销量力压杜大家新出的诗集,其风头无两不可言说。
因为怕被李斯焱查到,我还使用了一个羞耻的笔名:沧浪居士。
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有几分顾虑,怕被人给认出来,可转念一想,以狗皇帝低下的文化水平,他绝对不会晓得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的典故。
于是我大胆地以沧浪居士之名活跃于长安文坛。
起初我并没有什么创作野心,只是很高兴富贵儿喜欢我写的故事而已,直到有一天,尚宫局的女官来内侍局办事,提起近日有一本传奇非常好看,写了狐仙途山小唯引诱过路书生,一人一妖经了重重磨难终于共赴海外仙山定居的故事。
除了强势推荐之外,尚宫女官还无意中透露了沧浪居士如今乃是长安闺中娘子们追捧的人气作家,甚至有戏班子已经摩拳擦掌打算拿他的本子改戏,票是预售制,早就被各家太太小姐订了个精光,开演当日,她去得迟了,戏园子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受宠若惊,美得在被窝里打了好几个滚,甚至都忘了问戏班子讨要版权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