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记者!乔夕紧紧攥着手里的报纸。
助理焦急道:“现在怎么办啊?”
乔夕深呼吸,尽量保持冷静,“我出去看看吧。”
助理点头跟在她后面,林说也闻讯赶来,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堵在大堂,他一阵头疼又有些气愤,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看到乔夕出来,记者就跟疯了一样的把话筒怼到她的面前。
“乔律师,对顾氏破产一事你有什么看法,是否知道一些内幕?”
“乔律师,到现在都还没有顾泽辰的消息,他是否真的如外界传言的抛妻弃母独自跑了?”
“乔律师,听说被没收财产后,你们现在没有地方可以住,生活拮据,是真的吗?”
“乔律师,我们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乔夕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记者,目光寒得吓人,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个记者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你们想要什么答复才能满意?”
另一个记者不怕死的继续说道:“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顾泽辰一直没有表态,也没有发任何声明,属实让人怀疑。”
“真相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又在怀疑些什么?”乔夕上前走了一步,语气比记者还尖锐。
“你们不过打着探寻真相的幌子图一个乐子,娱乐大众,这些都是顾氏内部的纠纷,你们有什么好怀疑的?跑与不跑是我的家事,也不劳烦各位媒体朋友关心,我现在过得很好。”
记者被乔夕的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
林说挡了出来,把乔夕拉到身后,“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构成了造谣诽谤的嫌疑,请各位媒体朋友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也请你们注意这是事务所门口,并不是大马路上给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
带头的几个作者已经有了一些悔意,不该听人鼓动头脑一热就冲到事务所来,他们完全没有想过后果。
而大部分记者听到林说的话,已经准备离开了。
乔夕推了推鼻梁上有些下滑的眼镜,“我的生活很好,我很满意,就不劳烦各位操心,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报道一些毫无营养可言的新闻。”
乔夕推开挡在面前的记者,大步流星的离开,林说道:“乔姐,我送你回去吧。”
“嗯,麻烦你了。”
“我都说了,你不要老这么跟我客气。”
乔夕翻了翻背包,忽然道:“哎,等会吧,我还有文件没拿,等记者走了咱们回去一趟。”
“行。”
乔夕轻轻靠着车窗,看这帮记者的反应,应该是受人撺掇,头脑一热就来了,至于幕后主使,乔夕猜不到也没有那个精力去猜了。
没有工作的顾泽辰在阳台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忽然想到最近沈月如身体不好,闻不得太重的油烟味,又赶紧把没抽完的烟掐了,去浴室冲了个澡,确定身上没有烟味才敢去客厅。
沈月如看电视睡着了,半白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半张脸,更显憔悴。
顾泽辰关了电视,又找来毯子轻轻给她盖上,客厅陷入一片寂静,他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在沙发上呆坐着出神,连沈月如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
第240章做饭
沈月如第一次看到这么落魄的儿子,她轻轻拍了拍顾泽辰的肩膀。
顾泽辰回神,还有些迷茫,双眼无神。
沈月如安慰道:“别太难过,还有我们陪着你。”
他不想让母亲担心,摇了摇头,语气却是难以掩饰的疲惫,“没事。”
沈月如叹了口气,他总是这么要强,看着顾泽辰的脸,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丈夫,人们都说儿子像妈,不可否认顾泽辰的长相确实是随她,可沈月如时常会在他的身上看到离开已久的丈夫的身影。
“人们常说,老祖宗留下的基业丢不得,得好好守着,经营着,可事已至此,大不了就从头再来,你还年轻又有能力,怕什么呢,年轻人就该朝气蓬勃,别老垂头丧气的,这不像你。”
顾泽辰苦笑,他有些无颜面对母亲,更无颜面对离世的父亲,他答应过爸爸要好好经营顾氏,照顾好妈妈,可现在,他全都食言了。
知子莫若母,顾泽辰要强,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叹了口气,沈月如继续道:“当年你爸爸也是白手起家,吃了很多苦。”
父亲和母亲很恩爱,也会在不出格的情况下纵容着顾泽辰,想学什么学什么,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他才成就了现在的一切,博学,睿智,冷静,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父母。
在父亲离开后,母亲总是一个人黯然失色,顾泽辰不敢提起关于父亲的一切,他怕沈月如会难过。
而沈月如也很少提起那个离他们而去的男人,她常告诉顾泽辰人要向前看,不能被过往和回忆束缚,今天听母亲说起父亲,顾泽辰的心里有些触动,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那个时候,我跟着你爸爸他什么也没有,就是个穷光蛋,你外公一点都不喜欢他,只有我相信他可以成功,并且他也做到了当初承诺的一切,有了顾氏的辉煌有了让我们骄傲的你。”
沈月如温柔的看了他一眼,丈夫是她的骄傲,顾泽辰也是,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已经很久没有提到过那个温柔强大的男人了。
“那个时候,为了找企业融资,他就差睡在酒桌上了,穿的皮鞋都磨破了,一回来嘴里都是口腔溃疡,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可是为了公司,他还是要忍着痛,和客户交谈。”
“策划被丢进垃圾桶,做的PPT没人看,说话的人大家都在聊天,这些经历,哪怕是刚刚入职的员工也不会这么惨,可你的父亲全都经历了一遍,哪怕未来黯淡无光,看不到路,他也硬着头皮走下去。”
沈月如知道顾泽辰在听,她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柔声道:“你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总有柳暗花明的时候,而我很幸运,陪他等到了,所以一切不过说从头开始而已,大不了再走一边那些老路,怕什么呢。”
顾泽辰低头,这些事情他在父亲留下的笔记里看到过,却不甚详细,因为父亲和母亲都不是一个喜欢说苦的人。
他沉默了片刻,“你好好休息,我去接乔夕下班。”
沈月如点了点头,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要靠顾泽辰自己慢慢消化,什么时候能重振旗鼓,都看他自己。
到事务所门口,顾泽辰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大堂有些凌乱,倒在地上的椅子,断裂的指示牌……保安正在整理,看到他走进来,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下班的员工见到顾泽辰,表情也有些微妙,三两成群的交头接耳,对着他指指点点,顾泽辰咬牙,装作没看见,虎落平阳被犬欺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