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远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身上,除了毛衣之外他只穿了睡衣睡裤。

“那你先进来等我换衣服。”沈景远说着侧了身让开路。

晏轻南走进来,把外套扔在沙发上,看到客厅里堆着沈景远清理出来的干花,便走过去随手捡起一朵。

“你要把这些扔了吗?”他手里转着花的杆。

“没有。”沈景远推门进房间,把之前扎的一束拿出来晃了晃:“在做这个。”

“这么厉害。”晏轻南走过去看,还没进房间,沈景远说我换衣服,推了一把他的肩膀,晏轻南轻晃一下,脸上还是笑着的,却不可察地皱了眉。

“你怎么了?”沈景远又拉了下他手臂,这回没怎么用力。

晏轻南没当回事,就笑,问:“你怎么这么聪明?”

沈景远不和他贫,把人拉到自己面前挽他袖子。

晏轻南嘴上说欸欸欸干嘛呢,手一点儿不拦着,就让人碰,偶尔皮肤贴着皮肤。

这么卷袖子太慢,沈景远干脆一只手抓着他手腕,另一只手抵着袖扣往上抬。

晏轻南手臂上全是肌肉,又不过度,线条好看得很,就连沈景远捏着的手腕那一块都硬邦邦的。

手上没伤,沈景远怀疑又被晏轻南逗了,把他手一甩,后面那人嘶了声,说:“后背,在我后背。”

沈景远这才回过头来盯着他,晏轻南光是笑,跟讨他开心似的,让人生不起气。

虽然沈景远也没明白自己在在意什么,实在是很奇怪。

“我回去看我爸妈,那两个老人家不是看我不顺眼吗,我站门口的时候我爸让我别挡着他,一挥手把我推旁边去了,后背上面骨头撞到门框,有点青。”晏轻南一面说一面伸手去碰了碰。

这事儿真就是这样的,不是他在这里瞎编。

都有点巧,合起来他还真算是被自己爹弄伤的。

“上药了,就是还疼,”晏轻南抓着衣服下摆,“要不我给你脱一个。”

“别!”沈景远赶紧开口,生怕喊晚了这人衣服都扔出去了。

因为他太急,声音就显得特别响亮,怪尴尬的。

“那你自己注意点,”沈景远低着头小声说,“我进去换衣服。”

“好好好。”晏轻南笑着点头往后退,让他把房间门关上了。

沈景远衣服换得很快,没几分钟他就拎着一件外套出来说走吧。

晏轻南在低头看手机,听到他说话便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外走。

“要开车吗?”沈景远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多,倒是还有地铁轻轨。

“开车吧,”晏轻南把外套兜里的车钥匙拿出来扔给他,“你不喝酒,能开回来的。”

这还是沈景远第一次开晏轻南的车。

他也开越野,但比起沈景远的就高调多了,是辆奔驰大G。

沈景远刚摸到还有点兴奋,表情没什么变化,但速度是上去了的。晏轻南坐过沈景远那么多次车,早知道他是什么风格,也不说破,就紧紧拉着门把。

开车的人很少紧张,但坐车的人不一定。

导航终点是观音桥。等红灯的时候沈景远问了一句:“你朋友酒吧开这么远吗?”

观音桥在渝北区了,石涯边在南岸这一块,要过桥,中间还堵车,两边接近二十公里。

“重庆是很分散的中心,每个区都有一个这种类型的商圈,主要是观音桥那边有一条很出名的酒吧街,叫九街,数字九,”晏轻南偏头看着他说,“现在年轻人喝酒都去那边。”

“哦……”沈景远听得差不多,绿灯也亮了。

沈景远开得快,总共不到三十分钟车飙到了酒吧门口。

这一整条街果然像晏轻南说的那样,到了晚上全是五光十色的,就这家酒吧门口看着还好,至少不是那种太花里胡哨的类型。

他们车一开到,马上有几个人出来,其中一个先和晏轻南握了握手,两人简短地打了招呼,那人便把钥匙拿走去给他们停车。

“走吧,”晏轻南对沈景远一摆头,“来重庆没过过夜生活吧还?”

沈景远看晏轻南挑着眉,唇角略带一点笑意,那张脸又从凶变得痞。

加上今天晏轻南外套还穿的是加绒夹克,和酒吧适配度百分百。

他偏了下头错开一眼,无奈地说:“没来重庆之前也没怎么过过,来酒吧很多时候是为了工作。”

晏轻南本来是想调侃他的,没想到他说得太诚实,他也只好轻咳一声,说:“其实我来得也不多。”

沈景远往前走,和他擦肩而过时笑着说:“南哥这张脸不来可惜了。”

晏轻南啧一声跟上去。

酒吧里没有沈景远想得那么吵,当然还是吵,但应该不是个迪吧,大概是live house这样的类型。

正中间确实有留给驻唱的舞台,但现在没人,沈景远看了眼手机,对于来酒吧喝酒的人来说,时间其实还早。

空卡座挺多,沈景远刚想干脆就在面前这个坐下吧,晏轻南抬手扶着他后背把他往前面推,说:“我朋友留位置了,再往前走点。”

沈景远就这么被推着走了几步,人都站在卡座里了晏轻南才放开手。

店里很热,沈景远脱外套坐下来,晏轻南也脱了外套,顺手连他的一起捡走了,堆起来放在自己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