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搞不明白这几个人怎么就天天缠着他:“我打比赛不用你管,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许淮叼着烟,抬眼看他:“季游,不管是以前做朋友,还是现在,你是最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的。”
要不是那天他为了给季游过生日,也不会留下来。
季游眼珠微动,神色微妙的松开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他改换成蹲下的姿势,伸手就去碰许淮的左腿,对方想要躲开又被他用指尖按住膝盖:“别动。”
他的喉咙动了动,声音低哑:“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他从听到许淮去打河湾比赛的时就心神不宁,只想着许淮打比赛的时候会不会受伤。这人有时候做事冲动,如果不看着他,还真的容易出事。
季游在救援棚内找了一会儿就找到急救箱,许淮的伤口刚才被雨水这么一浸泡都有些发肿了,需要重新包扎。
他帮许淮拆开伤口,清洗后上药、重新缠上绷带,棉签混着酒精液滴在伤口处清洗有些污浊的尘埃,磕碰间有些让伤口有些痒疼。
许淮想把腿移开,却被季游按住:“再忍一下。”
许淮也想忍,关键是季游一个劲的把呼吸喷在他的伤口上,他想忍也忍不了:“你没必要贴这么近。”
季游像没听见似的继续给他上药,许淮也随他,反正他左腿疼的厉害,也需要有人帮着弄药。
刚进救援棚的时候,闻雀想给他把伤口处理一下,但还没来得及做,这人就被电话叫走了。现在又被他叫出去,估计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你很信任闻雀吗?”季游冷不丁的突然问道。
许淮正闭目养神,听到这话只觉得莫名其妙。
闻雀一直对他忠心耿耿,之前这人把他从三个畜生那里救出来,后有火锅店代替他被烫手,如今的河湾道比赛也为了救他深入险境,桩桩件件都是替他着想、为他涉身险地,对他始终如一。
他不信任闻雀信任谁?难道信任季游?
许淮:“有本事你也学学闻雀。”
而且他对闻雀的感情很复杂,毕竟是他幼时霸凌事件中没能救下的人,过了这么多年对方居然也没怪过自己,怎么能不让他全心相待。
反而是季游,打着朋友的旗号伤害他,属实让他恶心。
季游攥着棉签的手指紧了紧,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胸腔内的情绪难以平复。
他刚想开口,就瞥见救援棚的帘子被掀开,闻雀走进来。
这人身姿挺拔,需要矮点肩膀才能走进来,浑身还带着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水汽,肩宽腿长的比例身材极佳,尤其那张笑意盈盈的精致娃娃脸,还真的有点赏心悦目了。
“淮哥。”闻雀轻轻开口,“你们怎么聊这么久啊?”与啱
许淮:“又不是我想聊。”
季游掐着手中棉签的手指紧了紧,棉签啪的一声断了。
他真的不明白这死绿茶装腔作势干什么。
“哦……”闻雀拉长了语调,“季游真的好会缠着人呢,但是缠归缠,哪有我关心哥哥呀?”
他走过来就扶住许淮的肩膀,委屈又心疼的低下身拿出准备好的退烧药,又从旁边的柜子处取了瓶水来:“哥哥刚从水里上来,肯定容易发烧,我刚去打电话还拿了点退烧药过来,哥哥先把药吃了吧。”
闻雀说着就瞥了一眼脸色不快的季游:“而且我不是没有注意到哥哥的腿伤哦,只是觉得救援棚的药好像太差了,所以打电话让胡妈送来我家公司研制的药,效果还挺不错的,比这些药品要好很多。”
许淮听到帘子外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胡妈端着药品箱走过来,她穿着佣人制服恭敬的把箱子放到闻雀面前就走了。
银质的箱盖翻开是许多品质种类都很齐全的药品。季游甚至能看到几种市面上买不到的特效药,而且副作用还很小。
闻家的制药产业发展的很大,而且国内外都有涉及,能搞到这种药并不奇怪,只是让他心里特别不爽罢了。
季游把棉签扔掉,他看向许淮:“和我回北京。”
他真是受不了闻雀时刻缠着许淮,关键是他缠就缠吧,许淮还给他好脸,这让他看到心里更不爽,凭什么这绿茶装乖卖巧就能博人喜欢,而他就不行,反而许淮还特别讨厌他,连接他电话都说他是搞推销。
许淮拒绝:“不去,我要上课。”
季游等不了一点,伸手就去按许淮的肩膀,结果身旁的闻雀眼疾手快的把他的手拍开,身体也挡在许淮身前很是维护:“你要明抢?”
那张漂亮精致的五官轻轻皱起,眼神的阴郁和冷鸷都要溢出来,黑色碎发贴在脸侧,肤色瓷白却又透着股冷冽的寒意。
季游心想明抢又如何,他家做科研方面,不是没有涉猎过药品行业,面对面和闻家硬刚也完全不落下风。
微妙沉默的空气蔓延,逐渐被棚外帘子掀起的声音打断:“姐,你别管了,我等会儿就和你回去。”
孟绍安猛的抬手撩起帘子就进来,结果一个没注意,头磕到门帘子顶上,砰的一声让他疼的捂住额头叫道:“傻逼主办方搞什么啊!这棚子那么低,让我怎么进去啊?”
孟邵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白痴啊你,瞎长这么大个子,低点头不就行了?刚才进去怎么就没撞到你。”
孟绍安捂着额头委屈:“刚才那不是瘸着腿走吗……没站直。”
他现在没人扶着,只能自己勉强站直身体,毕竟他从坡上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怀里又抱着许淮给对方充当肉垫,身体难免会受了点伤。
只是让他更生气的是自己算是救了许淮一命,结果这人好像还不感谢的样子。
孟绍安顿时就恼了,也没注意看到棚内闻雀和季游之间微妙的氛围:“许淮,我也受伤了,你怎么不知道关心我?闻雀掉水里你救人家就积极,我可是差点为了你,连命都没了!”
他虽然嚣张跋扈、顽劣不堪,但也从来没动过要取人性命、或者眼睁睁看着别人死的事情,更别说许淮左腿还受着伤。
这人优秀的野外生存能力也是让他大开眼界,多亏了许淮,他俩才能在野外活下来。
孟绍安心里还是多少觉得许淮挺不一样的,起码在他眼里和欺辱的玩物不同,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许淮一个劲儿的和闻雀说话,把他给忽略得彻底。
许淮的左腿被季游按着上药,右肩是闻雀的手压着,整个人都被两个男人前后夹击,
虽然说身后的是自己小弟,但总归这种氛围不是他想要的。这下孟绍安又突然呛了他几句,他脾气也上来了:“那没你的事,我爱理谁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