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1)

她突然开始发抖,多好笑啊,她有了程望的孩子。

原来程望不只留给她那包抽了一半的烟,原来他还留给她一个孩子。

她突然觉得想吐。

妇产科医生是个胖胖的阿姨,看了看她的单子告诉她:“一个多月了,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程郁木然地摇摇头:“我的经期一直不太准。”

医生和蔼地嘱咐她:“我看你有点轻微贫血,平时要注意多吃些含铁的东西,我给你开点叶酸,你要记得吃,对宝宝好……”

“医生”,程郁突然出声打断,可是话在口边,她突然什么也说不出。

她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有些凄惶地问:“我想……我今天吃了两片布洛芬,会有影响吗?”

医生好像见多了孕初期疑神疑鬼的年轻妈妈,笑着安慰她:“孕初期吃少量布洛芬应该没问题,你要是担心以后产检的时候提醒医生注意这点。”

程郁道过谢,拿着单子行尸走肉一样地挪去药房,直到排队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荒唐。

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想把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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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内容全是编的,作者是文盲

管理Q-2302069430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庄令语攒了个局,当初为了给程郁平息事端,她不知道从哪儿找的群众演员,硬是导了一出追求不成反而泼脏水的戏码来,大戏一直演到散场,生生把程郁变成了被猥琐男纠缠的小可怜。

不知道几个人相信,但好歹是把事情糊弄过去了。

程郁不太舒服,但是庄令语爱热闹,她也不好驳她的面子。包厢里的烟味她有点受不了,就抱着一杯柠檬汁缩在角落里慢慢喝。

庄令语抱着麦鬼哭狼嚎地吼,程郁的耳朵被震得嗡嗡响,还在走神,想着自己现在也有一个砝码了。又想怎么就晚了这么多天才发现呢。

她想要是程望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孩子会是什么心情?天平又会怎么倾斜?

程郁迷迷糊糊地去想象程望的表情,是开心是害怕是惊慌失措还是恶心?

反正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恶心。

想着想着她嘿嘿地笑起来,心说程郁啊你可真是个神经病,这也能当成砝码,你可真不是人。

她找服务生要冰块,反正不要钱,拼了命往杯子里加,庄令语荼毒了一群人的耳朵,神清气爽地跑回来她身边坐着,看到她手里的杯子连忙抢过来:“没事儿吧你,这也没入夏啊。”

程郁也不理她,直接把冰块放在嘴里咬得咯吱咯吱地响,她越发生冷不忌,不知道在跟谁拧着脾气较劲。

她没有买叶酸,也并不想补铁。她有时候会怀疑自己高中到底是不是学的文科,怎么会那么清楚地记得生物书上说某位科学家的近亲生子都是怪胎。她也疑惑记忆中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些遗传病患儿的图片,时不时就高清呈现在她的睡梦里。

她不觉得自己有伟大到能独自抚养一个可能终身患病的孩子,可是她又想,凡事都讲究一个概率吧。

程郁站在镜子前打量着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看了一会儿,把手覆上去,跟那个小东西打商量:“我不会特意去保护你,你如果想活,就自己好好长,知道吗?”

没有人回答她。管理Q号-二三零二零六九四三零

但是那个小东西好像的确很乖,除了最开始的头痛,她竟然没有任何妊娠反应。

程郁在昼夜颠倒的工作开始前,坐在机组的班车上打着哈欠想:它好像真的很想活下来。

小腹日渐产生一点细微的弧度,她也没有在意,竟然就这么习惯了和它共存。

两个多月的时候她还没怎么显怀,但是开始嗜睡,她的工作性质导致饮食和睡眠都不规律,去复查的时候医生皱着眉问她是不是休息不好,小孩的发育偏慢。

她认真听完医生的嘱托,点头谢过,转头就抛在了脑后。

程郁心想,或许她早就做好了告别的打算的。

管理Q-2302069430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但是至少不要这样潦草吧。

那天她从下了飞机就开始困,到了酒店后眼睛都要睁不开,同住的同事贴心地让她先洗漱。

她卸了妆洗澡,在卫生间里被热度蒸腾的水汽熏得头脑发胀,头重脚轻地想要往下躺,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一个突兀的尖叫声。

也不要所有的告别都这么潦草吧。

庄令语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妇产科的床位永远那么紧张,程郁躺在靠近门口的病床上,半干的头发乱糟糟地堆在脸旁,脸色和嘴唇几乎要同旁边的墙壁一样苍白,瞪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天花板,冰冷得像已经离开的人。

即使是在分手之后,程郁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庄令语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一时间有些难过的背过身去深吸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走到床边语气责备地问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了。”

一开口却是泪都要掉下来,她连忙别过头抹掉。

好在程郁没看到,她整个人像一台信息接收故障的老旧机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叫她一声:“令语”。

她牙齿打着颤,好冷。

“唉”,庄令语握住她冰凉的手搓了搓,试图让她暖和一点。

程郁还是没回头,就这么看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跟她讲没头没脑的话:“我看见他了,很小一个,半透明的,我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直到医生看了一眼说,这是你的孩子。”

庄令语一时间又心疼又觉得毛骨悚然,她头皮发麻地打断她:“程郁你别说了,过去了咱就别想了成吗?”

程郁好像没听到,还在用那种平静到让人头皮发麻的语气同她讲:“你说奇不奇怪,怎么就能从那么丁点儿大的东西,长成一个会说会走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