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年如一日的淡然和无所谓。
是那种明知你心情不好,却依旧选择忽视的夫妻生活。
也是她自己执拗的选择。
但此刻她很想站起来,问他:“周淮律,你看不见我脸上的泪吗?”
可话到嘴边,却又想起这段婚姻的前提,是她的心愿,并非他。
于是那句质问,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老公,你喝酒了?”
他嗯了声,往里走,踩着步伐上楼梯。
见他离去,她立刻从沙发上起身,追着他的步伐,纤细笔直的长腿靠在楼梯的木制栏杆处,头往上扬起,红彤彤的双眸里是他寡淡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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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站在原地,十分钟后,江枝踩上楼梯去了卧室。
推门而入,果不其然,他喝了酒后的反应就是胃痛。
西服还没换,修长长腿踩地,上半身在床上,背部靠在床头软包处,双眸紧闭眉头蹙起,手指不轻不重的按压着胃部,这是他常年来胃不舒服后的习惯。
生意场上,酒是用来促和交谈的,不卖张三面子,也要卖李四面子。
尽管没人灌酒,他总不能先拿乔。意思喝两杯,是给大家面子,也是给大家行个方便。
江枝纤细修长的双手端着樱桃木色的托盘,她走上前,轻声道:“我给你熬了醒酒汤,还有胃药。”她说完,便将托盘放在床头柜,然后拿起胃药,轻轻的放进周淮律的嘴里。
随后坐在床边,将周淮律的头靠在自己肩膀处,倒了些温水给他送服药物,夫妻三年,她早就私下学了不少按摩手法,在他喝酒后,帮他揉捏腹部和胃部缓解酒后的不适。
周淮律就待在她的怀里,此刻,他们像极了恩爱的夫妻。
待按摩了十分钟后,她轻声道:“我给你喂醒酒汤。”
说完她端起醒酒药,想要喂给他喝。
却被周淮律接过,伴随着他那句低沉的嗓音响起:“我自己来。”
他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把碗放在托盘处,拿起枕头靠在背部,没有继续依赖在她的肩膀处,江枝看着空荡荡的手,眼眸微颤,轻轻的抿了抿唇。
她的指甲嵌入掌心里留下了月牙弯发红的痕迹。
挣扎好久后,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他面前,主动提起那个人的名字:“我今天听兰双说,裴子舒回来了,你知道吗?”
昏暗的卧室内,只有他的呼吸声。
开关就在她抬手处,她却不敢打开,怕看见他闪烁的目光,也怕看见他眼神里那不为人知的神情。在这场等待回答的倒计时里,她的心思是热血沸腾的,说不上是心还是胃,一阵又一阵的热浪翻涌而过,怕听到那句肯定的回答。
可他没有任何的回应,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但是江枝想,他应该是知道的。
毕竟那天晚上,裴子舒的电话,或许就是通知他,她回来了。尽管他没接,但是裴子舒会想尽办法告诉他。
因为这才是裴子舒,让别人难受,是她的为人守则之一。
这不是她对裴子舒的偏见,而是周淮律和她结婚的事情,裴子舒知道,却又在半夜给已婚人夫打来电话,江枝不敢去细想其中的用意。
又像在那场暗恋里,当听到周淮律亲口承认喜欢后的第二天,裴子舒就特意把这个事情告诉她。
她记得那天,裴子舒带着几个姐妹,将她团团围住,居高临下,高高在上道:“江枝,你拿什么和我争?又拿什么和我比?”
是耀武扬威、是炫耀、是胜利者在呐喊百年好合的口号。
而她则只能勉强维持体面不掉眼泪、不再画他,是她最后的骄傲。
如今,裴子舒忽然回国了。
江枝握住周淮律的手,垂眸看去,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没有婚戒的痕迹,她抚摸着他的手,像害怕,像担忧,害怕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夺走。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周淮律忽然睁开了双眼。
她以为他睡着了,下瞬,听见他说
第4章 第四章 “你会和我离婚吗?”
“明天要去祖宅,早点睡吧。”
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原来为这次的对话画上的句号,是不容再问,不容她再深究。
明明他没睡着,也听见她问的问题,但是关于裴子舒他就是不愿提起,不愿回应,这是不在意,还是自始至终,她没从他的心里走出去?
他应该是胃缓解好了,酒也稍微醒了,从床上撑起身体,往浴室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再次消失在眼前,只有浴室灯是亮着的,江枝坐在身侧,自嘲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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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祖宅位置位于半山腰处,劳斯莱斯从正门进入,车牌自动识别,自动打开大门。
车子只能开在院落门口,下车后,周淮律和江枝要走上台阶,佣人打开徽派双开大门。
进入这道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中式的院落,像小型的御花园。古色古香的院落。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这仅仅是一进院。
绕过一进院后,是二进院。现在不过早上九点,佣人们正在二进院修剪罗汉松,还有二进院脚下,那用恒温水养殖的数千条锦鲤。两旁是游廊和天井,各种花雕的檐廊,十分精细。
整个祖宅,不仅分为院落,正厅和餐厅、起居室、都不在同个位置,需要穿过连廊往另一处走去。每个人的房间卧室,都有个小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