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有?些愣神。
随后是敲门声?响起, 笃笃几声?, 伴随着许特助的声?音:“少爷, 何院长来了。”
周淮律也听到了,眉眼晃动的瞬间,她就?灵巧的从?他身上逃走。
敲门声?的突兀,令病房内的暧昧氛围有?所?缓解, 江枝得以?喘息, 否则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刚才守着他, 自己身上的泥巴都?没清理掉,指缝里的泥垢, 脏乱的裤子,黄土染过的鞋子, 还有?哭红的双眼, 她不想被看见,也不想如此狼狈, 趁着这会?儿有?人来,她立刻走向浴室。
身影走进?浴室内转身关门, 门还没阖上,就?看见病房的门被推开,门口围了密密麻麻的人, 包括许特助在内。
护士是她按下的呼救铃,而院长,则是许特助带来的。
许特助安排的医院不在县城,而是在市区内。
一行人急匆匆的往里走, 院长为首,热情寒暄,不断地反复询问,有?没有?哪里怠慢,身体有?没有?好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需不需要再换个大点的病房?
他现在住的已经是院内最好的,但若是他点头,院长会?立刻现造出来。
男人也只是躺在病床上,眉眼寡淡,却没有?下逐客令。
她抬起手悄悄地,小心翼翼的,欲关上门,几乎是这个瞬间,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视线就?不经意的往浴室那边扫了眼。视线隔空对上,他苍白的唇勾起,这个笑来的莫名其妙。
她没太在意,门轻轻的合上。
只是怕发出半点儿声?响,却在此刻才恍然明白他笑容里是什么?意思。
她仓促的逃离给这段关系又添了不明的感觉。
什么?关系需要如此藏着掖着的,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为什么?要离开?
他们之间明明清白的很呢。
她这么?逃开,不让大家看见,好似下意识,潜意识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清白的,给这段关系添了不可言说的暧昧。
比他刚才非要个答案的行为,还要令人觉得暧昧。
他若是不笑还好,笑了更?令人觉得不对劲。
察觉到了他笑容里的意思,江枝抿了抿唇,捏了捏门把,是无声?且无能?的发泄。
她转身走到了浴室内,虽然是医院病房,但是卫生?和条件都?很好,像个小型的公寓,她刚走进?去,就?看见浴室内放着她和周淮律的新衣服,她大抵知道是许特助置办的。
许特助向来在这些小事?上,能?够做的事?无巨细。
花洒的水冲下来,将她身上的黏腻疲惫冲洗干净,沐浴露的香味充斥在整个浴室,她稍微舒心些,她这个澡洗了好久,从?指缝方方面面都?洗的非常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浴室内雾气弥漫。
江枝衣服刚好穿上,敲门声?就?响起,伴随他的那句:“枝枝。”
似乎早已等待许久。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巧合到她刚穿好衣服他就?敲门。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等着的,因为刚才的话还没结束,她都?磨磨蹭蹭的洗了那么?久,他怎么?还不翻篇?
是非要个答案。
敲门声?又响起,她默了片刻,认栽似的把头巾包裹住湿哒哒的头发,边推开门边道:“怎么?了?”
雾气从?浴室内全部跑掉,沐浴露的香味扑鼻而来。
只见刚才还躺在病床上的虚弱男人,如今好似已经恢复了体力,气色稍微好些,推着吊瓶的支架立在浴室门口,嗓音温润道:“我给你吹头发。”
她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吹风机。
他自己头上还包着纱布,手上还挂着针水,就?要来伺候她,还要给她吹头发,献殷勤献的太明显。
只是好在他并不是来继续追问刚才未完的话题,见曲解他的来意,江枝不免有?些尴尬,装模作样?的咳了咳,随后取过他手上的吹风机,道:“我自己来。”
她要去拿,手放在吹风机上。
他牢牢抓住,不给她,她取不走,只能?站在原地等着。
头发的水珠往下掉,睡衣都?被沾染上半透明的状态,胸脯处白皙风光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语气温润道:“现在我帮你,晚点我洗完澡,不方便吹。”
言外之意就?是要她帮忙,所?以?有?来有?往,他不占她便宜。
江枝哪里会?让他帮忙吹头发,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给对方吹头发。之前?恋爱期间倒是撒娇让他帮忙吹过,只是那时候吹着吹着,两个人又倒下去了,后来他工作忙起来,就?再没有?过。
她想到这,义正言辞道:“你不用帮我吹,我也会?帮你吹。”
她话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他的圈套里。
她稍微顿住,他却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客气、谦卑,邀请她登上这艘贼船:“谢谢。”
他说完就?放手,她没注意用力拽吹风机,踉跄了下,却被他及时扶住细腰。
还不够,他好大个人,堵在浴室门口,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门关不了,出也出不去,他也不放手,就?搭在她腰上。
松木香的味道,纠缠着沐浴露的香气,他手上的温度在腰间似有?若无,进?一步,但凡稍微上下滑动,就?是占便宜,他就?绅士的搭着,轻轻的搭着。
好在她握着的吹风机,挡在两人的中间,是隔开距离的法宝。
他的呼吸都?喷洒在头顶和脸上,热热的、带着好闻的薄荷香,几秒后,只听他毫不知耻的开口,把她那愧疚最大化?,道:“这是睡衣”
她难道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