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黑色的?伞,准备离开,地上全是积水,她穿着高跟鞋行动不便,与此同时,邵均绅士道:“扶着我。”他?在她身边,气场却不足她半分。
她颔首,随后挽着邵均的?手,宛如一只高傲的?黑天鹅,踩着高跟鞋,与落魄的?周淮律擦肩而过。
他?有?心想去留她,却不敢去看她视线,因为深知她不会为他?停留半步。
所以周淮律就站在原地,任雨打、任风吹。
他?回眸望去,大雨倾盆,江枝和邵均并肩而行,像金童玉女?,恰好就在他?看过去的?第三秒,她险些滑倒,步伐错乱的?瞬间,邵均的?手搭在她的?腰上,稳住她的?身体。
那双手就像是针,刺痛双眼。
他?看着邵均,从未对任何人敌意如此深。他就像个牛皮糖,怎么都撕不开,无时无刻,哪怕离开了禅城,不是在手机视频里出现,就是在北京。
他明明都说过不要他出现。
他?跟没听到似的?。
许特助立刻上前,举起?伞替周淮律遮住半片风雨,眼前雨水浸湿模糊视线逐渐清晰,他?依旧死死盯着邵均和江枝,眼都不眨一下?。
刚才的?全部他?都亲眼目睹,低声道:“少爷,不如就好聚好散吧,您这样折腾自己,到时候”
周淮律抬起?手打断许特助的?话。
目光紧锁前方,失神?道:“不,我要问个理由,问个结果。”
他?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他?不可能?会放弃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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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大,邵均小心翼翼的?开车,安静的?车厢内忽然响起?邵均的?声音:“那段时间,我在禅城待得好好地,他?和我打完架的?第二天,我爸就把我喊回北京了。”
江枝顿住,看向邵均,他?犹豫片刻,说:“我以为真的?是家里很忙,没想到回到京都后,我爸问我,在那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那时候他?回到北京,邵父黑着张脸,质问他?,他?在父亲那双愤怒的?眼神?里,明白了些什么,只是没想到,周淮律的?手能?够伸那么长?,连平时修身养性的?、不问世事的?爷爷都忍不住呵斥他?:“少去招惹别人,有?些人你、我们邵家都惹不起?。”
他?那时候倏地明白了。
“我猜就是他?的?手笔,不让我待在禅城。”
邵均思绪打住,转了个方向盘,道:“怕我和你走的?太近。”
江枝听完细细回想,好像是从邵均离开后几天,他?就出现在禅城,然后在班社里住了一个月,江枝垂眸,心底到底是没明白,为什么昔日看上去沉稳的?男人,也会有?如此幼稚的?那面。
江枝以为,周淮律是不管山崩地裂都不会有?任何?情绪的?男人。
“你不要管他?。”
江枝看向邵均,向他?保证似的?,笑了笑道:“他?要是再找你,你就告诉我,我去找他?。”
事情是因她而起?,她肯定是要为邵均摆平,不能?白白让人家因为她受了影响。
只是没想到邵均停顿片刻,此刻,刚好红灯亮起?,他?踩下?刹车,手指随意的?敲击键盘,侧眸望去,江枝正靠窗,看着窗外的?风景,长?发垂在腰间,秀色可餐。
“你不要管他?,这句话应该是我和你说,”他?抿了抿唇,道:“我看的?出来你不想理他?,但?是他?死缠烂打,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他?就赌你哪天愿意搭理他?。其?实?要想真的?摆脱对方,我倒是有?个办法,你可以试试。”
江枝有?心缓解气氛,毕竟刚才才得知邵均受自己的?牵连被父亲责骂,于是笑了笑,回头看他?,道:“都忘记了你还是个情场高手,你说,我听听。”
邵均却不去看她,目视前方,踩下?油门,似玩笑,却又似认真的?语气,道:“有?了新的?开始,新的?人出现在生活里,大部分都会离开,你不如考虑考虑和我在一起?。”
江枝看着邵均,眼眸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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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枝回到酒店里,房间门口有?束朱丽叶玫瑰,好似是摔下?来过,玫瑰花瓣有?些折损,上面还有?张卡片,她没去拿,这种玫瑰是朱丽叶,价格不菲,她根本不用去思考就知道是谁送的?。
她看着这束玫瑰花陷入了沉思,她就站在房间门口,眼眸微动,想到刚才酒店门口的?周淮律。
他?的?眼神?她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不会放弃,他?会无时无刻出现。
若是她继续待在京都,那么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沉思片刻,江枝打开手机,做出了决定,她刷卡回到房间后,把衣服和买的?特产全部收拾进行李箱,等收拾完毕后,她换了双舒适的?运动鞋,那双价值七位数的?高跟鞋就被她丢进了垃圾桶。
虽然没有?任何?损坏,但?是沾了水。
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再穿第二遍。
坐进头等舱的?时候的?时候,江枝的?心里松了口气。
她庆幸自己收拾行李、周淮律没有?出现在酒店,否则她今晚无论?如何?都逃不开,飞机即将起?飞,两个多小时的?旅程即将开启,她戴上眼罩,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抵达广州,走出去时才发现广州居然也下?起?了毛毛细雨,好在不像京都那边刮风打雷,但?是也是雨水不断,她走到了停车场,把行李放在后备箱,驱车离开。
驱车行驶在路上的?时候,江枝忽然想到车的?后备箱还有?带给班社的?特产。
她看见广州严重堵车的?路况,沉思片刻,于是干脆掉头去班社,她的?专注度都放在开车上,殊不知,车后有?辆迈巴赫,跟在她帕美后,她掉头的?瞬间,雨夜里的?迈巴赫也跟着掉了头。
回到禅城已经深夜的?九点多,这条青砖巷的?人都已经全部入睡,家家户户都只剩下?门灯亮起?,她干脆把行李箱拖着走,打算在班社住一晚。
但?是没想到,她举着伞走到班社门口时,周淮律不知何?时已经在班社门口。
他?换了套干净的?西服。
行李箱的?轱辘声停止,她的?脚步顿住,单手抓住行李箱的?拉杆,单手举着伞,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终于不再是淡漠,而是错愕,短暂的?愣在原地。
运动鞋踩在水坑里,久久不能?动弹。
她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也还会继续出现在班社,但?是没想到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