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说要信任他,他当然相信,可是这样的痛苦,却太难熬了。

呜~~~

在他的呼吸还未完全恢复的时候,氧气便再一次被剥夺,他无助的被禁锢着,一次次的濒临窒息,一遍遍的痛苦的恢复呼吸,噩梦一样的循环。可他连求饶都做不到。

当一股清新的氧气经输氧机被推送进来时,他竟有一瞬间的感动,一颗眼泪自眼角挤出,贴着眼罩在他的皮肤上缓慢的爬行,这回可真是要把他逼到极限了。

万行衍犯病的毛病对任何人来说,可能都是负担,可凌语却觉得,在自己阴暗的角落里,他却在享受着万行衍的焦虑。

那个人离开他便会疯掉,这让他感到安全,让他放松,让他放开可能会被抛弃的不安,看向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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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了,万行衍一直都没离开这个刑室,他不可能把这种状态下的凌语交给任何人,七零也不行。

但他也需要睡眠,每天三个小时,他会把A00叫下来,帮他盯着仪器。他怕自己睡的太熟,不能及时听到机器报警的声音。

每一天,他都能从A00眼里看到欲言又止,可他懒得去解释。他们是异类,他的宁静来自于凌语的臣服和交付,尤其是那个奴隶在极度痛苦之后,对他表现出来的亲近。

那种触及他灵魂的亲近,却需要那个奴隶濒临崩溃。

残忍吗?

确实是的。

但谁让他们如此变态,却又如此契合。

他喜欢凌语在崩溃状态下的自然流露,这世上,大概只有那个奴隶会在那种时候还想要靠近他,那是极致的掌控和拥有。

幸运的是,凌语也喜欢被他逼临崩溃时的无力感和被掌控感。

他们会从那种宛如救赎般的不离不弃中汲取力量。等把凌语放出来,不管沈归海想干什么,他都会替那个奴隶挡着。不管凌语要干什么,他都会站在那个奴隶身后。

万行衍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到那个活动的铁板上,这下面,关着那个人,只要打开铁板,他就能看到那个被禁锢住的身影。

如果不是怕那个人的心理会出问题,那他可能真的会把这人长年累月的关下去。

那样长年累月的监禁,会崩溃吧?

万行衍静静的站着,哪怕关两天,放出来操操再关进去,也会崩溃的。

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他的目光落在那一个个管子上,最后拿起了那根呼吸管。

他知道这很痛苦,小时候有一次他被老六陷害,险些被从山顶滚下来的巨石砸死。若不是他反应快,若不是当时地上有个浅坑,他这会只怕是连骨头都烂光了。

那一次,他被埋在那个浅坑里,呼吸着满是尘土的细微空气,每时每刻都在窒息的边缘游走,无论他多努力,都呼吸不到足够的空气。

他知道自己如果断掉氧气会给凌语造成什么样的痛苦。但也正因为他知道,所以才越加想要让凌语为了他而忍受痛苦。

凌语越是痛苦,他便越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连接。

自己拥有这个人,自己是被爱着的。

机器上所有的数据都很好,万行衍却不准备继续了。一般的情况下,凌语被束缚囚禁的极限在-10天,但这次不是地牢,束缚强度太大,他不能光看监控器上的数字来判断凌语的状态。

五天,再加上刚刚的窒息,应该是极限了。

黑暗里,凌语突然感到皮肤传来震感,差点让他以为他的黑暗地震了。

幻觉吧?

但是,震感一下一下,变得越发的明显,他甚至隐隐听到了敲击声。

凌语倒吸一口凉气,不会是万行衍在砸凝胶吧?

这东西,是要敲开的吗???

不会吧?

这是能敲开的吗?

就算能敲开,那镐子不会敲着他身上吗?

他身体周围的要怎么办?用刀刮下来?

万行衍拿锤子试着敲了几次,震得手发麻。他撇撇嘴,把锤子扔到一边,拿来了化冻的药水倒了进去。

3秒,应该不到3秒,那么一大坨凝胶便化成了水。

等抽水器把那些液体都抽走后,万行衍便迈了一条腿下去,摘去凌语身上那些电击的夹子,先是将那人脖子上的铁箍拧下来,然后是双脚,最后才是两只手。

凌语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突然的自由让他绝望的情绪如潮水般反扑过来,主人欺负人,着什么急拧那些铁箍啊,怎么都不先揉揉他的脑袋!!!!

没来由的委屈让他想把自己整个人都挤到那个人怀里,可他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手脚全都动不了。

然后,他就被万行衍抱了起来,放到了外面的地上。

凌语喉结滚动,挣扎着想要伸手抓住主人,怎么能把他放下来!

“别着急,很快就能动了。”万行衍把呼吸管摘下去后,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然后,他替凌语把点滴也拔下去,只剩尿管先留着。

口塞被摘下来了,可凌语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恢复语言功能,他想说话,想告诉主人他很听话,一直一直都在想着主人,现在也很想主人,想要主人抱着他,揉他的脑袋。可思维却无法转换成语言,就好像有一个词在嘴边,似乎随时都可以脱口而出,但就是说不出来那个词一样。

虽然那凝胶没有压迫他的血液循环,可四肢还是僵硬的厉害。他知道急不得,便静静躺着让主人给他按摩。

没一会,他的手指突然弹了一下,然后,血液便突然开始回流,四肢像无数只蚂蚁爬过,说不出是酸爽多一些还是疼痛多一些。

“好点了吗?”万行衍看到凌语抬了抬手,似乎想要坐起来,便扶着他的胳膊和后背,顺着凌语的力道让他慢慢的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