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行衍脸色一黑，抬起脚。

凌语连忙跪起来，一把抓住白狗的项圈，命令道：”坐！”

白狗不像黑狗那么听话，虽然坐下了，可却还是不死心的往凌语脸上舔。

凌语有点着急，手脚并用的爬到万行衍腿侧，一边命令白狗坐着不许动，一边蹭了蹭万行衍的大腿，讨好道：”主人，这，这就是只狗！”

万行衍看向试图通过咬他裤腿来讨好他的凌语，气道：“你不是狗吗？”

凌语：”......”

万行衍抓住凌语的头发，看着奴隶红肿的脸颊，似笑非笑的问道：”知道什么是点电灯吗？”

凌语喉结滚动，紧张道：”知道.....”

万行衍勾唇：”说说看。”

凌语看了看万行衍，嗫嚅道：”就是，用棉布把人缠成木乃伊，浇上油，倒挂着，从脚上点火。”

萧锦：？？？

万行衍似笑非笑：”从脚上点火？一时半会可死不了啊。”

凌语叹了口气，喃喃：”那可不是，史料记载，有个犯人哀嚎了两天两夜才死掉。”

萧锦无语了，凌语看这史料干嘛？！

万行衍勾唇：”知道了。”

凌语一愣，他最怕万行衍”知道”，知道什么啊？？！！

万行衍见凌语忐忑，心里就觉得舒坦。他揉了揉凌语的脑袋，很恶劣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看向那个挨了耳光却不委屈，也不觉得难堪的孩子：”今罚你二十耳光是为什么，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来找我请罚。想不明白。”　万行衍拍了拍凌语的脸颊，”他要是三天都想不明白，你就和他一起跪院子里掌嘴去吧。“

凌语一愣，什么叫一起？谁掌嘴？

小孩：”是。”

凌语无语，是什么是啊，这孩子的性子也是真愁人！

万行衍看了那孩子一眼，对萧锦道：”你待会送他回去吧，顺便安排一下晨训的事情。”

萧锦：”是。”

下午预报有雷阵雨，难得天气凉爽，万行衍起了散步的兴致，他对凌语道：”爬回去吧？”

凌语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从这里？”

万行衍沉脸：”不愿意？”

“不是，”　凌语有点发愁，”这得爬到晚上才能爬回去了......”

“那不正好？”　万行衍看向不解的奴隶：“爬回去，正好点天灯。”

凌语：”.......”

A00犹豫了一下，给采购处发了条信息：送20卷亚麻布布条到主楼。

虽然天气预报经常不准，可下午大概是真的要下雨了。万行衍在凌语脖子上拴了链子，牵着他慢慢溜达着：”让那孩子反省的事，你不要去提醒他。“

“好。”　凌语小心躲着地上的石子，“但可能没用的。”

”什么？“

”我觉得，他其实明白，您罚他，是因为他对我被罚没有愧疚感“　凌语爬的无聊，便开始刻意顺拐，“可他或许，就是不会愧疚，或者说，他可能对任何人都不太在意。”

万行衍脚步突然顿住，他低头看向自娱自乐的奴隶：”这不是挺明白的？“

”啊？“

“别人错哪了，你这么明白，怎么每次轮到你反省认错，就跟脑子进水了似地，错哪了都不知道？”

凌语：”.....“

万行衍嗤笑一声，重新迈开脚步：”我这对着你就不讲理的习惯，八成是你逼的。“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凌语想抬头控诉万行衍，可他的视线刚刚升到万行衍的腰侧，就被拽得一个踉跄，只能重新调整步伐，乖乖跟着爬。

“回头化个妆，带他出去找个心理医生评估一下。“　万行衍有点不爽，”这孩子，大概是个养不熟的。你对他再好，他也未必会把你放在心里。”

凌语保存着体力，爬的并不快：“我倒觉得，这孩子的性格挺适合您的，“

“什么意思？”

凌语抬头，歪着脑袋看向同样看向他的万行衍：“换个孩子，就算没被您吓成神经病，将来只怕也会变得自卑懦弱，逆来顺受。”

万行衍：”......”

A00：”......”

”他才七岁，不急呢。”　老是仰着头有点累，凌语低下头，爬到万行衍腿边，把脑袋往两条腿之间钻，”我虽然只带着他玩了几天，但我觉得，他不是没感情，他只是不想要。”

万行衍沉默了一会儿，抓着链子把人从自己胯下拉出来：”你觉得，他怎么样？”

“还是个孩子，“　凌语说道，”不是很留恋沈家，对万家也没有明显的排斥。虽然不喜欢和人交往，但相处久了，总是会有牵绊的。”

万行衍”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不会太亲近，便意味着，也不会对小时候的事记恨在心。情感淡漠的人，心里能记得的人很少，可也许就因为这样，这几个人便更珍贵。

从这个方向，远远可以看到殉葬楼的楼顶，万行衍心里一动，一年后，这孩子若是表现出足够的毅力，就进隐域，让凌语自己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