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没关系？”　凌语看向迎上来的X20，“我陪你进去吧。”

净净深吸一口气：“凌语，真的就到这里吧。我自己的路，我想自己走完。”

凌语犹豫了一下，没再坚持。有些事，总是要独自面对。若是死过一次，便能脱胎换骨，也挺好的。

“净净大人。”　X20迎上来，”第一次来殉葬楼吧？”

净净抿了抿嘴唇：”20大人好。”

X20看了净净一眼，呵呵笑道：”别紧张，我对来殉葬的私奴，都很和蔼的。”

净净别开目光，不知道该答什么。内宅的私奴，没人不怕殉葬楼的人。

X20和净净说了两句，很快就把注意力都转到了凌语身上：”活埋的时候，害怕吗？”

凌语把交接单递给X20：“主人不让我跟你瞎聊天。”

X20噎了噎，低头在交接单上签了字：“听说那天要再晚挖一会儿，就没救了。差点活活憋死，我怎么看着你也没什么崩溃的样子？”

凌语扶着净净，让侍卫把镣铐打开，“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崩溃的？”

净净一愣，看着地面的目光似乎多了一丝坦然。

“那下次呢？“　X20呵呵笑道：“我很期待你再来殉葬楼的那一天。”

凌语：”主人那脾气，你未必有处置我的机会。”

X20一噎：”等主子对你没兴趣了，会把你扔到殉葬楼来的。”

凌语看向X20：”主人不让我和你瞎聊天。”

X20：”......”

手续办完，凌语不再理X20，他看向净净：“别怕，一闭眼就过去了。”

“谢谢。”　净净深吸一口气：“凌语，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要有下辈子了。”

凌语淡淡笑了笑：“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还能记得这辈子的一切经历。”

“是嘛....”　净净慢慢吐出胸口憋着的气息，看向令人压抑的殉葬楼：“20大人，我准备好了。”

没有人会不怕死，也没有人可以镇定自若的面对未知的痛苦，但这最后一段路，他想珍惜着每一秒，好好体会一下活着的感觉。

殉葬楼的窗户不少，可坐东朝西的，阳光不充足，再加上装修风格，以及这里的功能，就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手续都在楼外做完了，进到里面，便是顺着阴暗倾斜的走廊一路向下，一道道标明了路径指示牌将人引入阴暗的地狱。

这是一条，让人的尊严逐渐丧失，只剩恐惧和绝望的道路。

认命，也是要勇气的。

处刑室的大门漆黑冷硬，让人完全想不到里面的情景。前面的侍奴推开大门，露出后面金属的房间，X20站在门口，看着净净，有些意兴阑珊。

不管处刑本身是否痛苦，他都有办法让人感到恐惧。可见过凌语在刑场上的样子后，他就对净净这种胆小的受刑人提不起什么兴趣。

净净一脚踏入房间，就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心里突然就慌了。他后悔了，如果凌语跟进来，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X20一边检查设备，一边指着一间玻璃房：“进去吧，不会有太大痛苦。”

净净顺着X20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玻璃房被无影灯照的很明亮，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操作床，泛着金属冷硬的光泽。

“20大人，”　净净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发抖，”主人，要怎么处置我？”

X20低头，在记录本上填好处刑时间，这才抬起头：”净净大人，你害怕吗？”

净净强笑道：”不可能不怕吧？”

X20呵呵笑道：”没关系的，毒气破坏人体机能的时候，肯定会有些痛苦，但不会太久。”

净净脸色有些发白，他不知所措的站在房间中间，突然发现自己到了这时候，居然还在期盼可以用自己的听话和忍耐来换别人一丁点的善待。

唔.....

净净在心底呻吟一声，抬手捂住胸口，心脏是真的感到疼痛，可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宣泄心底的凄凉。吃!肉群~七壹龄*鹉@岜岜{鹉镹{龄;???230(玖[23{玖.

他怎么这么软弱。

X20见净净似乎随时都要晕过去似的，没什么乐趣的撇撇嘴。这也太胆小了。当初凌语在他这的时候，他连裹尸袋都准备好了，也没见那人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直到A00那一针防腐剂打下去，他才从凌语眼里看到那么一丝紧张。

“净净大人，”　X20起身，替净净拉开玻璃房的房门，”请吧。”

净净死死咬着嘴唇，慢慢点了点头。他想要勇敢一些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脚下就像拴了铅球，怎么都迈不动步子。

X20叹了口气：”要我叫侍卫进来吗？”

“不。“　净净深吸一口气，狠狠咬在嘴唇上。疼痛，让他终于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虽然脚步有些踉跄，可他还是凭着自己的力量走了进去。

他记得丁尹大人跟他说过，真正坚强的人，不是不会害怕，而是敢于面对恐惧。

他想要坚强。

X20等净净走到操作床旁，便递给净净一个氧气面罩，却根本没有束缚他的意思：“要是觉得受不了，可以把氧气面罩摘下来。”

净净一愣：”什么？”

X20微笑：”不急，你可以慢慢来。什么时候死了，我什么时候来收拾东西。”

“我，我知道了。”　净净接过面罩的手抖得有些吓人，X20的语气就像是在安慰人，可那话里的意思却让他感到彻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