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1)

? 56、雪夜

唐兆宁和关贺在街上逛了一圈, 又去吃了饭,直到晚上才回了客栈,两人抱着在被子里亲吻。

这么多天来, 二人除了最后一步, 几乎什么都做过了,该看的也都看过,该碰的也都碰过。

唐兆宁觉得自己越发喜欢关贺。关贺话少, 从来没跟她吵过架,不像谢召玉和赵衍, 动不动就矫情耍小脾气。

唐兆宁自作聪明想出个计策, 对关贺说:“等我们到了谢小玉那里, 我就故意和谢小玉吵架,吵完架我就离家出走。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顺理成章回洛安,又可以继续背着谢小玉在一起了。”

关贺轻轻一笑, 亲了一口怀里的人,并没有直面回她的话,而是说:“你喜欢待在南方,还是在北方?”

“肯定是南方,北方这么冷,尤其是西北,这里太荒凉了我才不想在这里呢。”

关贺拉起被子, 把她捂得严严实实的:“我带你回我家好不好, 我家乡那里靠近海边, 一年四季都是热的。”

唐兆宁撑起头看他:“你家中还有亲人吗?”

“没有了,我很小的时候, 父母出海打渔遇到了风浪, 再也没回来。”

唐兆宁摸摸他的脸:“真是个小可怜。我有爹娘, 还有个姐姐,他们都住在淮安的梁水村,以后等我把爹娘和姐姐接来洛安了,我让我爹娘认你当干儿子。”

关贺笑不出来,她何尝不是和他一样的无父无母,她也没有亲人了,整个魏家都成了先帝的陪葬品。

他在唐兆宁背上一下一下抚着:“没事,我有你就够了。”

到了后半夜,关贺向来警觉,唐兆宁还在他怀里熟睡,他便因为空气中不一样的气味而惊醒,是软骨散的味道。

他随即穿好衣服上从床上下来,正打算出去看看。

这个时候屋门打开了,黑暗中进来了几个男人的声音,谢召玉幽幽走到关贺跟前,一巴掌狠狠打在关贺脸上。

出手的力度很大,关贺嘴角都破了,淌出一丝血迹。

“跪下。”谢召玉又冷冷说道。

关贺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一如既往的臣服,他是谢召玉的奴仆,他没办法公开和谢召玉对抗,而且他也知道......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对不起谢召玉,谢召玉有多爱唐兆宁,这天底下再也没有谁比他更加清楚。

随着关贺跪下,谢召玉身后的几个手下也点起了屋里的灯,昏暗的周遭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而这一切动静发出的声响,唐兆宁却是没听到似的,依旧躺在床上熟睡。

软骨散对于习武之人的作用,是酥筋卸力。对于唐兆宁这样的普通人,只会让其陷入昏迷。

谢召玉垂眉扫了关贺一眼,仿佛是见到了什么脏东西,神情中的厌恶和鄙夷参差并露。

他绕过跪在地上的关贺,来到床边,弯腰亲唐兆宁的嘴,脸上带了点笑意:“傻媳妇儿,天天就知道乱玩,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谢召玉在进屋之前,已经在外头听了许久他们的谈话,可以确定唐兆宁是真的被关贺给骗了,唐兆宁根本不认识路,也不知道自己早被关贺带偏了。

唐兆宁昏昏沉沉睡着,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几句,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谢召玉俯身抱她,亲昵咬她的耳朵,小声道:“乖乖的,好好睡一觉,夫君永远疼你。”

而后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关贺,对几个手下吩咐道:“先把他带下去。”

“是。”

几个手下架着关贺出去,从客栈的后门出去,一直来到了寒风萧肃的街角。

一个年长的暗卫在关贺面前烦躁地踱步,终于是忍不住举起手给了关贺一巴掌。

指着他低声骂:“你真是昏了头,你怎么敢和王妃搞在一起,怎么敢啊!”

关贺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暗卫长长叹了一口气,良久后才继续道:“这次我也保不住你了,你自求多福吧。希望殿下能看在你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网开一面。”

在客栈的屋内,谢召玉抱了唐兆宁好久,他是真的想她了,两人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面。从他们在村里相爱之后,从来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放下唐兆宁,在她身上不停摸索,把她藏在衣服内衬的钱袋找出来,又把她手上戴着的手镯、枕头底下放着的簪子、耳环等东西全部拿走。

最后帮她盖好被子,亲在她的额间:“乖宝,你先辛苦几天,等你到了平凉就好了。”

谢召玉把唐兆宁大部分盘缠都拿走,只给她留了张字条,和二十几个铜板。

来到了灰蒙蒙的街角,几个暗卫和关贺还在等他。

谢召玉看着关贺,目光阴晦:“勾引王妃,关贺,你胆子还挺大的。”

关贺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谢召玉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一个暗卫拱手作揖阻止:“殿下,关贺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就留他一命吧。”

谢召玉没搭理他,直接往关贺脸颊上划了一刀,鲜红的血迅速染红了关贺半边苍白的脸颊。关贺一声不吭,微微低眉也不看谢召玉,空荡荡的街头只有呼呼风声在肆虐。

谢召玉的匕首继续向下,最后停在了关贺胸口心脏的位置。关贺闭上了眼睛,终于开了口,因为冻得太厉害,他低沉的声线带了点颤音。

“对不起,殿下,我真的控制不住,哪怕我死了,我还是没办法否认我爱她。”

谢召玉终究没将匕首刺进去,只是用关贺的衣服蹭掉匕首上的血,说:“你走吧,以后别再出现在她面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谢召玉转身朝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几个手下也连忙跟上。一直看着谢召玉的身影消失在寒风中,关贺才抬头望向唐兆宁住的客栈。

谢召玉那一刀划得很深很长,伤口从颧骨一直延伸到下颌处,关贺能够感受得出,这一刀已经深至颧骨的骨头。

天空下起了小雪,雪水混着血流到了他的嘴唇,他杀过很多人,却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血腥味如此令人作呕。

他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勾搭有夫之妇的无耻之徒,他如此下贱,落到这个下场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