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好,活也好,那段过去,那个女人始终是一根刺,牢牢扎在他心间,就算拔除了,也要带走一片血肉。
沈绍泽没有说话,他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少年崩溃的模样,沉默着,隐藏在镜片下的眸中意味莫名。
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刚要踏出的动作顿了顿,灵活的转了个身,与从外面进来的男人擦肩而过。
“宝贝,没事吧?”
隔老远就听见焦急的呼唤,沈北寻风风火火的跑进卧室,额头上急出一层冷汗。
安逸啜泣的抬头,在见到男人的瞬间,想也没想扑进他怀中,已经顾不得周围还有旁人在场了。
“是他,是沈凌含,哥,求求你,帮我,我不要……”
他说着,语调不清,沈北寻心都要化了,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眼见少年一副要哭晕过去的架势,眸光顿时一寒,心中杀气翻涌。
“妈的,劳资去把那混蛋玩意儿抓过来。”
“站住!”
深知自家弟弟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沈夜楼赶忙将人叫住。
“急什么?”
绍泽刚刚离开,想必已经有了动作,少年现在情绪不稳,身边肯定少不了人陪伴,他虽不舍,可自己确实不适合留下来。
沈北寻也不是真的想要离开,因此听完这话,虽然不满,却是没了下一步动作。
安逸这会儿头又开始疼起来了,可实在懒得动,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一点就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直愣愣看着头顶水晶吊灯,不言不语。
几天后,沈绍泽开船到了帝都一处码头,早晨五六点的样子,人不算多,来往间一个个行色匆匆的,生怕耽误了一分一秒。
不远处一个白人男子见了他,急忙跑上前,用着标准的中文开口:
“老板,人已经送过来了,就在那边船上。”
眼镜早不知放在了哪里,男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外露着,原本温和的眸色此刻看上去异常冰冷,只对视一眼便让人止不住的心底发寒。
他将目光放在那艘小船上,动作间没有半丝停顿,直接走了过去。
船员见到一个贵气翩翩的儒雅男子过来,自家老板还跟在后面,十分有眼色的弯腰,打开一个小小的甲板层,露出里面黝黑一片的空间。
“呜呜……”
许是见到有光源透进,里面被五花大绑的中年汉子赶忙挣扎了起来,身躯蠕动着,拼了命的想吸引外面人的注意力。
沈绍泽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划过厌恶,抬头看了眼远方的天空,冷声吩咐:
“这样恶心的东西,还是丢进海里喂鱼吧,免得脏了旁人的眼!”
直到被装进麻袋丢下,沉重的石块拖曳着,眼耳口鼻中都被海水灌入,周伯雄依旧没弄明白,自己潇洒的日子怎么就到头了?
明明才收拾了那老婆娘,明明手里头已经搞到一大笔钱,他还打算在国外做生意东山再起,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不甘心啊!
可再多的不甘,终究抵不过生命的无情流逝,面对这个世界,人总是无能为力的。
“少爷,您起来了吗?”
屋内烟雾弥漫,安逸懒懒蜷缩在落地窗边的木椅上,桃花眼微微眯着,冷笑着放下手中报纸,转身去开门。
女佣手里捧着衣物,小心的递到少年手中,低着头也不敢看他,直到东西被人接去,随着啪一声响,门再次被重重关上,她才长长松了口气,颇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心满意足
“咚咚!”
刚才安静了几分钟,卧室外的房门便又被人敲响,少年懒洋洋掀开厚重的窗帘,阳光洒进,刺得他眼睛有些睁不开。
许是知道里面的人不会主动过来开门了,男人顿了顿,转开门把手,一双穿着皮鞋的脚踏了进来,严肃沉稳的西装,不苟言笑的俊美面容。
“安安!”
他看着静静立在窗前的削瘦背影,低低一声轻唤,那双眸中思绪变化,温柔缱绻。
这才几天的光阴,少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漂亮的双颊凹陷着,皮肤是一种许久不见天日的苍白,那只修长的手掌轻轻搭在玻璃窗上,阳光在面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怎么还没有换好衣服,袁家丫头在下面等的都不耐烦了。”
不动声色的移到少年背后,看似亲密的距离,却没有半点逾越。
安逸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似乎没听见男人的询问般,目光恍惚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随即被淹没在屋顶,房檐,树梢,那样纯白的颜色,又能存在多久呢?
“大哥,那时对我说的话,还能算数吗?”
良久,莫名其妙的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沈夜楼目光微凝,好半天后,长长舒了口气,怜爱的望着少年的背影,即使他根本看不着。
“当然!”
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少年总算舍得收回目光,从摇椅上拿过自己胡乱摆放的衣服,直接进了浴室。
一楼大厅中,周围是富丽堂皇的摆设,一向自诩见过大世面的袁小姐此刻正合并着腿,乖乖女一样坐在沙发上,褪去了以往的浓妆,略施粉黛,头发端庄的盘起,眼睛都不带朝四处瞄的,那模样哪看得出半点等得不耐烦的意思?
她其实很担心,那天过后就没再见过少年,仅有的几次联系也是通过电话,不知近况如何,林辉阳那个王八蛋,早知如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拼了命也该拉着少年离开。
约莫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安逸总算不紧不慢的下了楼,袁天晓这个急脾气,要换往常肯定得从沙发上蹦起来,不过看了看少年后面那只活阎王,得,她还是老实点好。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