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才发现屋内多出的人,男人夹着烟的手顿了顿,却没其他反应,只淡淡朝门外吩咐。
“送她回去!”
话落,还来不及让女孩猛松口气,客厅门便被推开,其中一个大汉恭敬的走进来,冲着袁天晓利落点头,示意她跟自己出去。
巴不得如此,连忙屁颠屁颠的追上去,暗叹自己福大命大,以后都不蹚这趟浑水了,大仇未报,她还想多活两年,可不愿意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随着门“咔嚓”一声关上,室内再次恢复死寂,昏暗的灯光笼罩在男人肩背,强大到不可撼动,却是永世的孤独,仿佛全世界只剩他一人。
热浪汹涌,耐心的替少年掖好被角,见对方哪怕在熟睡中也依旧紧蹙的眉头,以及睫毛上的片片濡湿,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心脏抽疼,紧随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怒火,直欲将一切焚烧成灰烬。
不言不语,约莫又过了十几分钟,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皮鞋踩上地板,动作很轻,却让沈夜楼捕捉到了。
“妈的,那个王八蛋呢,老子非得毙了他!”
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其间带着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沙哑,性感低沉,却又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那种直戳人性的冰寒刺骨,惹人战栗。
沈夜楼身体微不可查的僵立一瞬,神色晦暗,一种压抑却又极为凶猛的东西在眸中汇集,看似平静,可只要小小的一个机会,就能掀起滔天巨浪。
也仅仅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深吸了口烟,试图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可置否的靠上沙发,眯起眼,单看表情其实什么印象也没有,可如果沈北寻稍微有耐心些,便能发觉男人始终绷紧的神经。
“带进来!”
门又开了,这回走进的是另一个保镖,依旧面无表情,不同的是,在他掌间,如拎小鸡一样提着青年走进,随后,毫不留情的将人丢在中央地面。
一阵痛苦的嚎叫响起,苏君俞蜷缩着,只差没就地打滚了,约莫也怕他死的太早,那两只残的差不多的手臂被绷带包裹成粽子,随着剧烈的动作,鲜血沁了出来,模样凄惨的,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可惜,在场没一个人是会同情心泛滥的。
沈北寻叉着腿坐上沙发,面对面直视男人,倒没先收拾那个在他眼中已经是死人的东西。
“大哥,虽然知道不需要,可,多谢你了。”
这通感激没有半分掺假,如果不是男人打来电话,他或许又会等到事情发生后,最后一个赶来少年身边。
幸好,幸好一切还来的急,沈北寻无法想象,今日不是有他大哥在场的话,将会演变成怎样的结果,少年那样细胳膊细腿,这两年又被他捧在手心的娇养,哪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熄灭手中香烟,神色依旧无波无澜。
“既然已经接回了沈家,他就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的弟弟。”
一句话,似是无心,又或者暗含深意,沈北寻看着男人兀自站起的动作,久久无言,他知道,他大哥一诺千金,绝不可能随便开玩笑,可不知怎的,明明应该为少年得到认可而开心,心中却总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沈夜楼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径直转身,临了又似乎想起什么,回过头,视线扫过男人依旧尴尬的下半身,语气平和。
“这个人,想必你更愿意亲自解决。”
他指的是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苏君俞,沈北寻顺势将目光投向那边,冷笑,眸中一片寒光凛冽。
“当然!”
苏君俞还是在打着哆嗦,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恐惧的看着男人逐渐靠近的身影,一时竟也顾不得手上疼痛,颤抖着朝后面退去。
他当然认得这男人,沈家二爷,如雷贯耳,就在两年前,他亲眼目睹了自己心上人是如何被羞辱退学的。
“别,放过我,我是苏家二少爷……”
绝望的挣扎,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惜,终究只是稻草罢了,一扯就断。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睁开眼睛,好半天看不清眼前的场景,目之所及都是带着重影的。
皱眉,身上并没有感觉到不对劲,艰难的打量四周场景,如果不是做梦的话,他昨天应该是见过那男人的。
“醒了,还难受不?”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瞬间拉回飘远的思绪。
就见沈北寻不知何时出现在床边,正勾着腰打量,见少年迷蒙着一双大眼睛,不知今夕何夕,“嗤”的笑了出来,仿若拨云见日,心头也愉悦了许多,只是终究还有些不痛快,竭力朝下压着嘴角,冷哼。
“让你不听话,吃亏了吧,哼,从明天开始,哥就安排两个人随时跟着你,免得你再捅这些篓子出来。”
安逸歪着脑袋想了想,大脑一片混沌,理不出个头绪,只是下意识抓住男人手臂,轻轻晃动,不满的撅起嘴。
“我不要,不许你监视我,大不了,以后都不乱跑还不成吗?”
扛不过这番撒娇攻势,也大抵看出少年真有些不满,沈北寻只是挑眉,没逼他,开始顺坡下驴了。
“行行行,就没个省心的,身上还难受吗?”
老妈子一样的碎碎念,很快又将少年抱进怀里,探着手指上下摸索。
啧,算算时间,他都好久没碰过少年了,在沈家没机会,昨晚又不愿意趁着药性伤害对方,因此也是一直憋着,如今,可不就天时地利人和嘛!
安逸浑身发软,索性靠上男人胸膛,他很想询问苏君俞的下落,不过转瞬也明白了,以沈北寻的占有欲,一切敢觊觎他所有物的家伙,结局肯定好不到哪儿去,所以好像也没什么可问的。
难受的喘息,感觉到抵着自己的某样坚硬,脑海再度变得空白,干脆放软了任他施为。
……
昨晚下了一点小雨,鹅卵石铺成的地面湿哒哒的,脚步踩下还有些打滑,路边的花圃中,又是一团生机勃勃。
车轮碾过,溅着水花朝庄园主楼驶去,偶尔几个女佣仆人见了也是自觉让开,退到一边。
徐伯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远远瞧见小车停下,赶忙迫不及待的推着轮椅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