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昨天看到了许多医生的除夕状况,我想他们比我现在更饿。

我不知道东汉末年的疫情中,那些如张仲景一样心怀仁善,以一己血肉蝼蚁之躯与天争与地斗的郎中是如何度过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那么一年建安除夕,张仲景确实为病人做了世上第一碗饺子。

但我知道2020年的这一年冬日除夕,确有很多的杏林之士,他们只吃了一碗泡面,一些糕点,有的条件好些,有盒饭有肉有鱼,却也不知有无时间慢慢咀咽。

红尘滚滚轮回,前人走了,但那些有名或无名之士战斗过的地方,始终都会有后来者接替,会有一位位新的张仲景去认领他们的历史位置。

千年后,他们的故事,或许又是一碗“饺子”吧。

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我衷心希望昨夜不得归家的白衣杏林人,能在明年这个时候,后年这个时候,能在以后很多很多年的这个时候,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别离与忙碌。能够与心爱的人坐在一起,在举酒互道新年快乐的热闹中,吃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而不是在医院,在流疫的阴影下,连新年的钟声都忙到听不到。

本来昨夜就心潮翻涌想写这篇文章的,但是写到这里,我已经非常非常饿了,如果我昨天真的写了,那我可能是睡不着觉了。我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这世上怎么会有我这么聪明的人,天啊。

在这篇流水账的最后,我觉得有必要附上些纯粹关于饺子的絮叨,因为我不想一个人饿,是姐妹就要一起挨饿――

我觉得饺子最好还是汤饺,所谓原汤化原食,汤饺比煎饺要清淡许多。煎饺虽然滋味浓厚,咔擦咬下去油汁烫热,金黄脆皮的碎裂声像夜幕烟火盛放般令人激动,但是到底比不过汤饺温润落胃。

尤其是干捞出来的汤饺,放作五六分凉的时候,薄嫩爽滑的饺子皮最是有嚼劲,咬下一个小口,里头的汤也不烫得那样不近人情,汩汩流入齿颊间的是馅料的温热鲜汁,再咀嚼肉馅,无论是常见的荠菜鲜肉,韭菜鲜肉,白菜鲜肉(白菜一定要挤一下,这样馅会饱满不空),还是蟹黄水饺,海胆水饺……都能最好地在舌尖绽出自己的醇厚原汁原味来。

醋也是要蘸的,最好是浓黑的老陈醋,倒在醋碟里已然翻上一股浓香,提箸落筷,夹一只饺子蘸落,匠心酿造的陈醋酸香会和饺子的馅香严丝合缝地融在一起,直冲鼻腔,每一个味蕾都能够被满足。

一番餍足后,再喝两口饺子汤吧,让那恰当好处的温柔,将一年的奔波劳累,都在此烫熨妥帖。

写完了,我下次随笔只想写美食,不想写别的了。

好饿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催我开新坑啊,我还在存稿……没有新坑的日子……会时不时地写一写吃的……

好姐妹,就要一起流口水。

第2章 好吃的炸鸡

1987年,一位慈祥的老爷爷来到了北京,那位老爷爷在之后长达十余年的时间里,成为了少男少女们魂牵梦萦的男人。

那位老爷爷的名字叫――对不起我忘了他叫什么了,我懒得百度,有兴趣的可以自己百度一下,虽然打下这些字的时间已经足够我打开搜索引擎,输入“肯德基创始人叫什么”这个问题,但是我依然懒得切出word文档。天啊,世上怎么会有我这么懒惰的作者,太可耻了。

可是问题在于,作者如果不可耻反而很严谨的话,这篇随笔就会不那么流水账,而像一篇科普文,这样会让它在别的流水账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让我们无视这份可耻,继续来讨论那个1987年在北京前门c位出道的骚老头子。

肯德基上校,卷发,国字脸,白西装,笑容可掬,维持着对于这个岁数的男性而言恰到好处的体型。因其深知在异国他乡打拼不易,所以无论严寒酷暑,都坚持在自己店门口卖笑揽客,老当益壮,令人动容。

虽然是个雕像。

这个骚老头子的魅力,或许00年之后出生的孩子们已经无法完全地领会了。但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至少我身边的小兔崽子们都沉迷于这男人该死的美味中无法自拔,时常可以听到的对话是――

“如果你这次考试考了年级前x名,妈妈就给你买肯德基吃。”

“妈妈我生日什么时候到啊?我想吃肯德基。”

这还是身在城市的小孩儿,在农村的孩子还得仰仗城里归乡的亲戚,逢年过节把炸鸡带回来,冷的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在那个时候,小朋友春秋游,小书包里大约都是些薯片,山楂,鱿鱼丝,波力海苔,双汇或者王中王火腿肠,如果有哪一位同学的妈妈给孩子带了肯德基,小家伙的幸福指数都会比其他人高出许多。

写这篇文章之前,我与一位老师朋友聊天,和她谈及此事,她的印象也确实如此,还和我说了一嘴她当年带过的某届学生。那届学生里,有个男孩子带的是一只铝制盒饭,打开来里头是蛋炒饭,而那男生的好朋友带的是鸡腿堡,蛋炒饭小男孩吃午饭的时候就一直眼巴巴瞅着鸡腿堡,那眼神着实让老师印象深刻,过了那么多年都难以忘怀,说是录下来给肯德基当广告都不用后期,一条过。

除了春秋游,前面说到的,还有过生日。

肯德基当时承办生日宴,庆祝宴,当然主角基本都是孩子。工作人员会专门留出一个区域来,给宴会的小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彩球,炸鸡,可乐,生日歌。印象中小寿星头顶还会戴个彩纸糊作的王冠或者小尖帽子,然后一群小崽子笑声掀翻屋顶,旁边与之无关的孩子就会远远看着,眼睛冒着羡慕,嘴里流着哈喇,好像自己手里的鸡腿儿都瞬间不香了。

有点好奇当时有多少孩子期待自己也能在肯德基开个生日派对,好像戴上了肯德基王冠,自己就是世上最靓的崽儿。

当然,除了孩子们,那时候的青年男女也是肯德基的喜爱者。

尤其87年刚开出来那一阵子,年轻人对西餐的了解还都很贫瘠。不过不要举例什么高知家庭干部子弟,那个不能拿来讨论,这里说的是芸芸大众,普通青年。那些青年,如今很多都已经中年油腻,或中年富裕,或中年危机,可能早已尝遍世界美味,对牛排的部位,披萨的饼底,寿司的用米等等了如指掌,极致苛严。可是在当时,却也是一块金黄喷香的炸鸡就能哄得开心的傻小伙儿傻姑娘。

没什么人会把九十年代初的肯德基当快餐,遇上重要节日纪念日,情侣可以去那刷作红白相间的肯德基餐厅就餐,点炸鸡汉堡,上校鸡块,薯条可乐,各自尽欢,彼此开颜。

换作现在你试试?

“亲爱的,今天是我们的周年纪念日,我带你去吃肯德基吧。”

或许也可以开颜,不过这个开颜不能解释为笑,而应该解释为――被打到脸上破皮。

不过,若是两个人要共同追忆似水年华,或者两个人纯粹就想吃炸鸡,那也是有可能的,挺浪漫,也没什么不好,明理人都可以理解。

就是作者写文最好不要这样写,不然就会有无情的喷子出现:

用户:一个无情的喷子评分:-2

“受过生日攻就带他吃肯德基?攻不是霸道总裁吗?作者是没见过世面还是怎么样,我觉得攻ooc了,忆苦思甜也不能这样,而且我觉得攻三观有问题,这种价值观怎么可以忍,受当年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就是一顿肯德基吗?气死我了,这是什么攻苏作者啊!这不公平!反正我是无法理解,一顿肯德基就能高兴成这样也太贱了,弃了。”

我模仿的像吗?哎嘿~

有的人就是如此,对完整的事情经过永远视而不见,主角想要带爱人重温当年美好的心情他是看不到的,他们只能看到“纪念日吃了肯德基”这个结果,永远看不到主角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前因。不过我觉得对于这种人还是需要谅解,只要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们,世界将变成美好的明天。

哎呀忽然觉得自己贱贱的,我好像也是个无情的喷子,对不起对不起。

对了,墨宗师你最好反省一下你自己,你不是霸道宗师吗?你不是见过很多世面吗?你怎么可以带你对象吃地摊,你看看人家墨熄……算了,墨熄更无语,他给自己对象吃剩菜。

忍不了了,我要去给自己刷负分。

说着玩的,我们还是继续聊鸡/吧。

炸鸡,似乎只在特定的时期,只在那么短短几年,在改革开放的晨曦尚且朦胧,朝阳未起之前,了不起过,高贵过。毕竟那时候连喝过速溶咖啡的都是时尚时尚最时尚的崽儿。后来就成了时常光顾负/面/新/闻的主角,成了家长严格控制孩子摄入的垃圾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