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几?天接触下来池欲身?上的变化池雅的感知最深,他不再参与打架,也极少喝酒,人?虽然看着还是一副肆意桀骜的样子,但?也比之前温和了不少。

这样的变化当然是好的,池雅求之不得,但?偏偏促成他改变的人?身?份如此特殊。

如果换成其他人?,池雅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地让他们?分开?,池欲想谈就谈了,池雅大可以向宋清施加压力,容忍一个两个的不成问题。

可偏偏是郁瑟,且不论她的人?品如何,光她的身?份就是最大隐藏的雷点,郁明的儿子,郁林风的亲孙女,郁明还好说,他早就和家里?断了联系。

关键在于郁林风,内阁大臣,苏系官员领头羊,上台伊始就先后推出涵盖一系列涵盖科拓米的药物,接下来又改组医药系统,大包大揽的把?权势都归到自?己?身?边,整个联邦的医疗系统都是他郁林风的人?。

为?了大肆推广科拓米,郁林风一手压下了关于科拓米的□□,又串通研究院交给上下议会的科拓米试行报告中更?是篡改了科拓米的实?验数据。

在推广科拓米的这几?年,他郁林风得到了极大的权势,内阁几?次换届都没把?他换下去,是唯一一位不随着政派更?迭而轮换的大臣,堪称内阁不倒翁。

但?不倒翁的背后却是成千上万正在饱受科拓米后遗症折磨的患者,因为?预先不知道科拓米的排斥反应而使用了科拓米导致了各种并发?症,腺体突变,严重心悸等?等?,却至今仍未得到任何的赔偿与道歉。

当年几?百人?来京上诉的事情池雅还历历在目,她当时刚凭借家里?的权势当选上议院的议员,郁林风也才重返京城,他们?刚一会面,是私仇加公怨,恨不能将对方除之而后快,但?那?时彼此都没到能和对方较量一番的地步。

现在不一样,他郁玉风是内阁大臣,自?己?也是一党之首,又恰逢换届,这是老政敌之间的对抗,他们?彼此欣赏对方的那?份野心,也想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打掉自?己?的这个心腹大患。

选举开?始,池雅就有心让人?放出郁林风的负面新闻,科拓米的后遗症,医疗系统的腐败,苏系官员的拉帮结派还有仁心医院的药物走私。

也怪郁林风手脚不干净,留下这么多把?柄,哪一样摆出来都够他喝一壶的。特别是仁心医院药物走私这件事,仁心医院和郁林风关系匪浅,如果别的还只是政绩问题,把?这个走私案绝对能算的上是郁林风的个人?品德有失。

池雅在京城多多少少听过其他人?对她的评价,说她是秃鹫食人?,缓进慢攻,逐步拖垮对手,等?到对方气息奄奄还不算完,不连皮带肉啃成一具白骨绝不放手。

这个比喻初听简直让人?心惊,但?形容池雅却十分恰当,她不狠也不可能十几?年就在党内选举中获胜,更?不可能应对的了郁林风这样的对手。

在池雅看来郁林风无疑是位老练的对手,他在政坛摸爬滚打数十年,几?经起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最擅长等?待机会,如同一只老迈的狮王,在边缘巡视,只待猎物放松警惕的那?一刻舍命一击,一击致命。

池雅不敢轻视这位与她共事近十年的政敌,她目前唯一担心的就只有池欲,池雅必须要力保池欲身?边没有预埋的祸患。

不管是出于对池欲将来婚配的考虑还是出于对郁林风的警惕,郁瑟最好还是不要和池欲在一起,更?何况当事人?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单纯。

这一两次的见面池雅也能看出些许端倪,郁瑟确实?像郁明和宋清形容的那?样,话少,腼腆,人?很?聪明,知道池欲的易感期她没有办法帮忙关上门就走。

既然这么聪明就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池欲的身?份她确信郁明告诉过自?己?的女儿,之前也让她去见过池欲。那?天在餐厅见面,郁瑟的表现也明显是认识池雅。

如果是阴差阳错还好说,年轻时谁都犯过错,可郁瑟在清楚池欲身?份的情况下还要和池欲在一起,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两句头脑发?热就能解释的事情了,她不知道郁瑟是真喜欢池欲还是出于别的目的,但?无论哪种可能,跟有可能成为?自?己?继兄的人?在一起,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情,这个郁瑟恐怕没她外表这么简单。

目前看来,只有池欲压根不清楚郁瑟的底细,他被蒙在鼓里?,还当自?己?遇上个多好的知心人?,这易感期还没过一天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叫过来了,他嘴里?的那?几?句混账话,池雅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是哪种话,可惜啊,人?家不领情。

池雅有心要和池欲说说这件事,可她看着池欲抵手的动作又把?话咽了回去。

池欲顶着易感期也要出来吃这顿饭不就是为?了探听池雅的口风吗?他担心自?己?一进隔离室池雅就把?郁瑟拉过去教育一顿,逼着人?和他分手,所以要他展示自?己?对郁瑟的重视,就差没直截了当地来一句”我就是喜欢她,你为?难她就是跟我过不去”了。

换成其他时间池雅还能狠心说句“就跟你过不去了又怎么样”,但?现在不行,恐怕她现在只要有点要针对郁瑟的意思池欲这两天就要食不安,昼不眠了,这大少爷一会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动静,哪有父母不心疼孩子的,更?何况她只有池欲这么一个孩子,池雅舍不得叫他在易感期还提心吊胆的。

池雅话到嘴边转弯:“瞧你那?副样子,难受了?”

池欲倒也没掩饰自?己?的异样,他很?快收手提起筷子夹菜,说道:“头有点疼,不要紧。什么关于我的事?”

池雅不说多,笑道:“放心吧大少爷,不是关于郁瑟的事,这还t?没听见什么呢,就急成这样?”

“你别逗我,有什么事直接和我商量,我又不是听不得,省的我再问,麻烦。”

“怕我找她麻烦?安心过易感期,我答应你,这件事等?你出来再解决,我这次来还要去拜访一些人?,和两天还有许多事要办。”

池欲勾起嘴角笑:“您还真打算管我这件事?”

“多余问这一句,你看不出来?”

池欲往郁瑟那?边看,见郁瑟还在低着头看手机,他稍感心安,说道:“行,你有什么事先去办,等?过了这几?天再说。”

池雅点点头,吃过饭池雅又嘱咐了几?句,池欲倚在沙发?上听了几?句便让她走。

池雅也不多留,招呼常瑞进来之后就要走,郁瑟起来和她说再见,池雅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池欲在沙发?上微微前倾身?体,讲道:“郁瑟,在这待一会?我进去注射抑制剂。”

常瑞在旁边接话:“几?分钟就好了,就打一针的事。”

郁瑟点头说:“那?你们?去吧。”

关上隔离室的门,池欲坐在床边,他皱着眉想摸烟,冲常瑞问话:“高信息素匹配的人?是宋清?”

常瑞正在抽取试剂,闻言顿时僵住,怎么每次面临这种问话的时候都只有他一个人?在,这谁能接上话?

常瑞不敢直说,嘻嘻哈哈地打算糊弄过去:“哥你不是叫人?去查了吗,匹配结果夫人?又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敢不告诉你吗,就是啊我也没那?个胆子啊。”

常瑞的同学遍布各大机构他不知道才有鬼了,池欲说道:“你最近过得舒坦了常瑞,拿话哄我呢?”

常瑞把?手一摊,求饶:“池哥你饶了我吧,你真想知道让人?查查不就行了,你问我我也不敢说。”

“查不到,”池欲讲;“池女士防着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们?母子之间的事谁敢插手,”常瑞夸张地说:“你们?俩随随便便就能弄死?我,而且池哥,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尖细的针头扎进腺体,池欲漫不经心地轻嗯了一声。

常瑞看他额头上有汗,心里?顿觉不妙问道:“热吗?怎么出这么多汗,刚才还好好的。”

“没事,有点心悸。”

常瑞把?抑制剂推完,比池欲本人?更?着急:“心悸还叫没事?我说少爷你别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今年的体检报告我还没发?给夫人?看。你的痉挛可能是腺体的并发?症正在影响神经和心脏,是不是睡不着......”

“行了,我心里?有数,这件事不要和我妈说,对郁瑟也要管住你的嘴。帮我关注着我妈这几?天都去哪看了,另外,给白棠梨发?消息,让她今天七点钟就给打个电话,”池欲吩咐道:“你出去,让郁瑟进来。”

常瑞还欲再说什么,见池欲一脸疲懒的表情只得应好:“行,我一会就给白棠梨打电话,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