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礼没去参加,问穆星野借了吉他,拿着自己写歌记灵感的本子,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准备创作一会。
水系边的植被茂盛,小径也错综复杂,不容易被人打扰,姜稚礼哼着歌,想找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坐下,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路的尽头。
只能又回头换条路,然而在拐过弯时,迎面撞见一道怎么都无法忽视的熟悉身影。
姜稚礼抓着吉他包的手指紧了紧,看了他一眼,但最终什么都没说,抿着唇准备从他身边绕过。
却在经过他身边,嗅到他身上那股清冷水生调的同时,被他拽住了手腕。
“姜稚礼,”萧砚南垂眼看向她,嗓音低沉,“躲什么。”
按道理讲,他这段时间刻意冷淡疏远她的目的达到了,应当庆幸。
可也是他无法忍耐她对自己退避三舍,却整日跟别人谈笑风生的样子。
明明她之前也是那样对自己笑的。
人一旦尝过了甜头,就很难咽下曾经习以为常的艰涩。
是他把自己想的太高尚。
第27章 我们试试
他的力道不算大, 却不容置疑,姜稚礼浑身僵了下,被迫停下脚步, 却没看他, 唇瓣动了动, 最终只说了两个字,“没躲。”
“那装什么不认识,”萧砚南轻哂, “还是又失忆了。”
为什么要跟你打招呼, 你又不是来看我的, 姜稚礼心里不满,望向他的眼神也是愤愤然, “你本来也不想看到我不是吗。”
萧砚南顿了顿,缓缓松开她的手腕, “没有不想看到你。”
“你有,”姜稚礼仰起头,气鼓鼓的瞪着他,“你就是在故意躲着我,自从那天晚上,我说要追你之后。”
她自认为自己现在的表情很有威慑力, 却不知道她轻薄刘海下的一双眼睛大而明亮,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 从萧砚南的角度看起来, 就像一只正在生气的漂亮小猫, 还有点可爱。
尤其说出的还是这种话。
萧砚南忽然有些想笑, 但出于对她正在认真生气的尊重,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所以这就是你昨晚发来那条…莫名其妙短信的理由。”
姜稚礼哼了声,“我现在知道了,你就是不想负责,或者是因为有个未公开的联姻对象,所以不想惹上麻烦。”
她义正言辞,语速也很快,“你有直接拒绝的权利,但你不能在吊着我的同时还吊着别人,这很不道德。”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萧砚南被她这样气势汹汹地说了一通,无奈打断,“我大概,没做过你说的这种事。”
“谁说的,”姜稚礼刚准备据理力争,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发出枝叶折断的声音,同时还有人发出哎呦一声。
萧砚南瞥向那个方向,冷声道,“出来。”
那处诡异地安静了须臾,接着姜稚礼看到岑珈禾揉着手臂走了出来,笑的很尴尬。
来的正好,当面对质看他要怎么解释。
姜稚礼勾了下唇角,正准备开口,却没想到岑珈禾磨磨蹭蹭走过来,开口却是很心虚。
“那个,我就是路过,不是要故意要打扰你们的。”岑珈禾眼神闪烁。
她刚才就是看姜稚礼一个人背着吉他走了,以为她是心情不好或者是有别的什么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谁知道一路追过来,却正好撞上这样的惊天大瓜,这谁能忍得住不听墙角。
可也就是因为太激动了,想尽可能听的更仔细些,才一个没站稳,不仅弄出了动静,还让树枝戳到了自己的胳膊,好痛。
萧砚南没说话,视线冷冷落在她身上。
现场气氛微妙,岑珈禾自觉此地不宜久留,小心翼翼观察了下萧砚南的脸色,“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他们还等我去烧烤呢。”
别走啊,该说的还没说呢,姜稚礼刚想拦她,就听到她对着萧砚南冒出来句。
“小舅舅再见。”
小舅舅??!
姜稚礼原本胜券在握,此刻却被这一声小舅舅炸的脑袋几乎宕机。
萧砚南,竟然是岑珈禾的小舅舅?
所以岑珈禾昨晚吐槽的男人也根本不是他,一切都是荒谬的误会。
还好她刚才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否则她才是真的会尴尬到死。
“我等下来你房间找你,你可要给我好好讲讲。”岑珈禾逃跑前经过姜稚礼,还不忘压低声音激动留下这句话。
说完她就逃也似的跑开,不过背影看起来兴高采烈,但姜稚礼确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这全天下姓岑的人那么多,岑珈禾人也随和没架子,这让她怎么样都没把她往德盛的那个岑上牵扯。
隐姓埋名的回旋镖终究是扎回到了自己身上。
姜稚礼定定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简直欲哭无泪。
“所以,”世界又恢复到只有两个人的清静时,萧砚南走到姜稚礼身后,闲散俯下身,气息落在她耳边,刻意压低的嗓音磁性惑人,“你刚才说我吊着你的同时,还吊着谁了。”
温热又清冷的酥麻感蹭着姜稚礼的耳廓,让她的脸颊也不由得开始微微发热,连带着本就混乱的思绪变得更加的不灵光。
姜稚礼不敢扭头,距离太近,她怕稍微动动就会蹭到他的脸颊,只能就这样僵硬地站着,睫毛闪烁了几下,努力平复着心绪,“别的我不清楚,反正你就是吊着我了。”
态度依旧很硬朗,但声音明显不如之前有底气。
除却这些,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他呢,她忽然反应过来,即便他真的吊着自己,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但她不也是出于利用的心理接近他的吗,她自己又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