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可以一起跨年吗。”
这句话对他们而言,有着别样的意义。
萧砚南闻言,眸光凝滞了一瞬,随后唇角弯起,眉眼都变得愈发柔和,“当然。”
“我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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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装周结束,姜稚礼除了日常的商务拍摄,其余的时间都花在了新专辑的制作上。
SG总部拥有全世界最顶级的录音棚和音乐设备,这次公司还为姜稚礼请来了曾荣获格莱美年度制作奖的著名音乐制作人Durk来帮忙她的新专制作。
此前姜稚礼的歌曲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她习惯如此,但这次能有跟世界级的大佬学习的机会,她求之不得,为此让顾放专门推掉了一个月的工作飞到伦敦,预备待到圣诞前后回国。
年末,德盛事务繁忙,萧砚南待在伦敦总部的时间也更久,原本姜稚礼以为两人只能到跨年才能见面,但这样一来,倒是无形间提供了许多便宜。
这段时间,姜稚礼就住在金丝雀码头的那套公寓里,SG总部刚好就在第二金融城,每天来回的路程不长,节省了不少时间。
十二月中旬,岑珈禾回了英国,来找姜稚礼玩。
萧砚南虽然忙于集团事务,但人就在伦敦,她这回老实了,就带姜稚礼去了SG附近的一家清吧聊天。
“小礼礼,这么久没见想我没,”岑珈禾哭唧唧地抱着姜稚礼的手臂,“你都不知道,因为上次那件事我小舅舅停了我一个月的卡,我品牌一个新品要上线,资金差点没周转过来,后来还是我跑去发毒誓,说不会再带你去那种地方引诱你红杏出墙了,他才肯放过我。”
“墨菲定律,干坏事肯定会被发现的,”姜稚礼抿了口鸡尾酒,“你以为我就不惨吗,我还以为你是准备的天衣无缝了才自信满满带我们过去的。”
“我也以为天衣无缝啊,谁知道你身上是不是装了小舅舅的雷达,他一找一个准,真是吓死我了,”岑珈禾托着脸吐槽,忽然又眸光一转,“你怎么惨了,小舅舅也收拾你了?”
姜稚礼瞥她一眼,没说话。
“怎么收拾的快跟我说说,”岑珈禾凑过去,笑容八卦又邪恶,“详细讲一万字的。”
“少来,非礼勿听懂不懂啊,”姜稚礼指尖抵着她额头将她推远,“一天天的就爱打听别人的事,你追温彻追的怎么样了。”
“你好讨厌啊,”岑珈禾泄气趴在桌子上,“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今夜小雨,天气格外冷,路面上湿漉漉的,被昏黄路灯折射出稀薄的光。
街上行人稀少,偶有人经过也是步履匆匆。
姜稚礼和岑珈禾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人专注聊着天,欢声笑语,全然没注意到酒吧斜对面的街角,有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正站在那里,阴鸷的眼神遥遥注视着她们。
或者说,她。
第57章 “别这么叫”
“你这次来伦敦待多久啊, ”岑珈禾问,“要在这边跨年吗,我们可以一起看烟花呀。”
“哪能这么悠闲, 顶多再待一周, 回去有好几个年末盛典, 还有跨年晚会要上,”姜稚礼托着脸,“你别看我现在还有功夫跟你坐在这里闲聊, 实际上每天都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呢, 根本不是来度假的。”
“唉, 我还以为今年小舅舅要带你回约克过圣诞呢。”岑珈禾有点失望。
“想什么呢,我们才交往不到半年, 哪有这么快带回家的啊。”姜稚礼乜她一眼。
“是你想什么呢,自己心急还赖我身上, ”岑珈禾斜斜挑起唇角,“我的意思是,我们岑家每年年末都会在约克的庄园举办一场慈善晚宴,我以为小舅舅今年会带你去。”
“这场晚宴的规格可以说是圈内顶尖,门槛也非常高,你既不愿意暴露你清和小公主的身份, 又不想和小舅舅公开,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场晚宴上露个面, 等到合照被他们在ig上一抛, 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来找你麻烦了, 岂不是一劳永逸。”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这晚宴说到底不还是你们岑家举办的吗,”姜稚礼摇摇头, “我家里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这种情况下我去你们家不太好。”
“而且,我听说,你们家的人从前都对他很不友好,”她看向岑珈禾,“现在也是如此吗。”
“起初是,因为觉得他是回来争家产的,尤其是岑景泽他们一家,所有争端都是他们挑起来的。”
提起岑景泽,岑珈禾从来都是直呼大名,从来没把他算在自己长辈的范围内,她的舅舅就只有萧砚南一个。
“我是跟我妈妈姓的,我爸爸是维和战士,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战场上去世了,后来我妈妈也在我六岁的时候死了在一场爆炸里,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孤儿,”岑珈禾目光黯淡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其实我们这一脉很早就跟现在的岑家割席,当年闹的很不愉快,但二外公还是愿意把我接回来抚养,吃穿用度和教育什么都是最好的,刚好那一年小舅舅也来了英国,从此我们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二外公虽然严厉,但说到底是真心护着我们的,要不然我可能都活不到认识你的那天,”她叹口气,点到即止不再多讲,“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是小舅舅掌权,他们翻不起什么浪了,你不用担心。”
她语气轻松,但姜稚礼还是觉得有些沉重,岑珈禾一向活泼开朗,活得像是只吃过爱情的苦,她从来没想过她竟然有这样坎坷的身世。
“诶呀好啦,不要用那么心疼的眼神看着我,那些事早都过去了,现在迎接我的只有数不清的好日子,”岑珈禾示意她放宽心别多想,说着又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家里人啊,你们这种情况瞒寻常人简单,但你家里那边,我觉得瞒不了多久,还不如坦白从宽。”
“说的也是,但我这阵子实在太忙了,完全顾不上想这些。”姜稚礼思忖,对她而言这事还真是坦白从宽为上上策。
爸妈暂且不提,万一有天不小心被姜珩川自己给发现了可就难办了,亲妹妹和好兄弟谈恋爱都瞒着他,他那个脾气,不发疯才怪,说不定还要叫上姜予执一起杀过来。
姜予执原本就是干语言工作的,攻击力更是强到没边,之前和沈铭肖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因为年龄差太大这件事,抓着她教育了整整三个小时,萧砚南比沈铭肖小不了几岁,肯定也是过不了他这关的。
“等我过年回家跟他们讲吧。”姜稚礼苦恼地仰靠在沙发上,不行还是得先跟温吟知通个气,让她当当自己的说客,先铺垫铺垫,否则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时刻她忽然宣布恋情,这个年还要不要过了。
“过年好呀,顺利的话小舅舅就能提着礼物上门拜访了。”岑珈禾很满意地点点头,语气甚至有点兴奋。
“岑珈禾你不对劲,”姜稚礼皱眉看着她,“我们的事你怎么好像比我们还急。”
“经过上次的猛男秀事件我已经看透了,你根本就制裁不了小舅舅,但我不信他见你爸妈也是这幅死样子,”岑珈禾搓搓手,“如果到时候我也跟着去的话,应该不会显得冒昧吧,求求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你刚还说你跟他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现在又一门心思想看他笑话,”姜稚礼坐直身子抱起手臂,“而且我怎么就制裁不了他了,上次那是因为……”
“你想制裁谁?”
话说一半,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醇嗓音。
姜稚礼惊得肩线都颤了下,在岑珈禾不怀好意的目光中回过头,见萧砚南不知道是何时走进的。
他穿着一件版型挺括的黑色长大衣,大衣下是他日常的西服套装,只不过衬衫被替换成了黑色的高领毛衫,衬的脸型愈发瘦削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