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喑笑意一顿,快得让人?没等发?现端倪就恢复正?常:“齐全是小事,你这实验室放得下么?”
“放不下你可以再捐一个实验室,新区那块地,荒废了这么多年实在可惜,不如盖个地下实验室。”
梁喑简直要让他气笑了,“我捐个实验室还得搭块地,您可真敢提。”
陈克己一听就不高兴了,斥道:“你新区那块地拍下来有?五年多了吧,几个亿丢在那儿荒也是荒,拿来盖地下实验室这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么,真有?成果了那不还是你梁氏的,我们学校能有?什么?光给你出人?出力,我还没问你要科研补贴呢。”
“还成我不是了?那我再给您搭点儿工资?”
陈克己理所当然道:“你们企业家有?了钱就应该为?国家做贡献,国强才能民强,否则要你们干什么用。”
梁喑:“那我不捐就等于我道德败坏思想堕落了?”
陈克己也不好?把话说的那么难听,笑了声:“徐令知下个月就来了,跟我们学校签了三年的外聘合同,改天你有?空去看看选址?你看什么呢?”
顺着视线,陈克己看到两个学生,其中一个笑得很?温和,眉眼间?全是温柔。
“认识的?”
梁喑没接话,眼神晦涩地盯着那块儿看。
陈克己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他从政出身,虽然家风严谨但?也没少和这些奢靡造作的企业家们打交道,知道他们向来爱玩这一套,荤素不忌,尤其喜欢干净的男大学生。
“你别?祸害我的学生。”
梁喑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我祸害你哪个学生了?”
“你这眼神一看就不干净。”
“我眼神还不干净了,那我的钱也不干净?”梁喑收回视线,似笑非笑地嘲讽:“那我应该怎么做?把我那肮脏的金钱变成干净又伟大的科研经费,让它就此?升华成光辉的燃料?”
陈克己深吸一口气,差点气昏过去。
“这两个学生都是我们学校的人?才,尤其是林封,高中就拿过很?多奖,还发?过几个很?有?影响力的论文,第一名考进的平大。”
梁喑说:“没问他。”
陈克己顺着方向看过去,顿时警铃大作,“那是我们学校的大熊猫,是将来的国宝,你少打他歪心思。”
“他虽然高考砸了,塞进来的时候我还质疑过一阵,不过现在……”发?觉他一直盯着沈栖,陈克己赶紧警告:“你配不上?人?家。”
梁喑:“?”
“别?想着去包养人?家。”
梁喑:“……”
沈栖和林封并肩离去,梁喑视线沉了沉。
虽然隔得远,但?依然能看出两人?很?熟稔,拉手的动作做得无比自然,仿佛在人?知道与不知道的时刻做过许多次。
没来由的,他想起陈亦洲的调侃这股权他要,林裕安也要。
沈栖与林封是可以牵手、温柔轻笑的亲密。
在梁家老宅,他隐瞒与林裕安交谈许久的事实,宴上?又装得不认识,是要准备做什么?
第21章 戒仗喑无(一)
这次比赛是由平城大学牵头, 梁氏出资举办的一次生物竞赛,比赛不算特别大但奖金很多,金奖就足有80万。
小组规定最多三个人, 分摊下来一个人也有二十多万。
沈栖从小就不太和家里要?钱,后来拜了?师学皮影,这门?技艺和梁喑说的一样,不赚钱还得?往里头倒贴。
他每次都把比赛奖金和奖学金一分为二, 一半做生活费, 一半给师父拿来维持工作室的正?常运作。
这次拿奖, 还能给老头儿买个按摩椅, 免得?他总喊腰疼又舍不得?去?做理疗。
下?午上完课,沈栖先给司机林叔发了?消息请他不用来接自己。
这次比赛是?三人小组,另一位组员其实也是?同学,但他还不认识。
开学这段时间他忙着结婚,除开必要?的上课和自习时间基本没怎么交新朋友, 对班里的同学都很陌生。
对方?个头不算高,剃平头,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虽然并没有?多帅气但收拾的很干净, 看起来是?那种很传统意义上学术派男生形象。
“你好, 我是?宗明。”
沈栖抬手和他交握,微垂眼睫:“沈栖。”
“你找资料了?吗?我已经找学长要?了?一部分, 你要?是?还没有?的话可以拷贝一份过去?。”宗明一边说一边翻自己的电脑,似乎没有?关?注沈栖眼睛的意思。
沈栖放下?自己的书包, “找了?。”
宗明倒了?杯水放在旁边, 说:“我听说这次比赛特别难,周院士还有?徐老负责命题审查, 简直是?对标DUO的水准,如果咱们在初赛拿不到高积分的话,后面肯定特别难。”
沈栖说:“会拿到的。”
宗明多看了?沈栖两眼,听他这语气平静得?活像是?金奖胜券在握了?,有?一种完全?不把其他比赛学员看在眼里的自信。
但他说话时又没有?得?意与傲慢,好像只?是?在阐述事实。
不过这人确实和传闻中?一样,长得?过分好看了?。
一双异瞳直直看过来时像两颗流光溢彩的玻璃珠,人长得?白,黑长睫毛微翘,肩颈单薄清瘦,要?不是?握手还有?一点温度,他甚至觉得?漂亮的不太像个真人。
沈栖站的那块地方?正?好是?窗边,低下?头找书时脖子微微低下?来,夕阳从干净的玻璃照过来有?轻微折射,落在他肩上像撒了?一层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