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的堵住夏知的话,手掌心撑着额头,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错了错了,自罚一杯!”

戚忘风把空杯给夏知看,眉头挑高,“看,我喝完了。”

他说完,也不看夏知,就瞧着夏知面前的加了五六块冰的酒,意思不言而名。

戚忘风都喝了两杯了,夏知一口也不喝,到底说不过去,再加上夏知也不愿意在这里丢面子,是以拿了酒,他也学着戚忘风,仰头就灌

只只一口,辛辣的威士忌带着特有的清澈甘醇,一霎间从娇嫩的喉头如火焰般浇灌到四肢百骸。

“咣当!”

玻璃杯连同冰块一同摔在了昂贵的茶几上,少年弓起腰剧烈咳嗽起来,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而白嫩的脸颊如同火烧一般绚丽的红了起来,眼尾也沾上了晶莹的泪花。

他的衣服还没来及换,穿的是打球时候的短袖短裤,露出的四肢此时也泛出了无可抑制的红潮,那是一种很漂亮,勾人心魄的粉白。

大概是太辣了,少年咳嗽完后,就是控制不住的喘息,听起来像奶油在火焰上滋滋滋的融化,氤氲出勾人食指大动的甜腻香热。

戚忘风被勾得移不开眼,只觉腹部腾得窜起一股邪火,刚刚下肚的烈酒此时也突地被这簇火焰点燃,肆无忌惮的在他的四肢百骸轰轰烈烈的烧起来。

他直勾勾的盯着少年被酒精刺激得粉嫩皮肤,长长的,像蝴蝶一样颤抖的睫毛,樱桃色的唇下,一排整齐如列玉似的牙。

夏知还没从酒劲儿中缓过神来,嘴唇忽而又被吻住了,他这个时候还清醒些,使劲推戚忘风,只从唇齿中漏出几个暧昧碎音:“松、松……开……”

几个字像烧红的铁块,模糊的混在被酒精激发的喘息中,最后被狂风吹冷。

男人手臂穿过他的腋下,整个把他抱在了怀里,与他胸口紧贴,啧啧有声的亲他的嘴,仿佛还不过瘾似的,粗糙的大手把他的蓝白T从腰间撸上去,热烫的掌心隔着少年娇嫩泛粉的皮肉,抚摸他棱角鲜明的蝴蝶骨。

这么久了。

小蝴蝶的翅膀,还痛不痛呢。

戚忘风很想知道。

可夏知从来不与他提。

他们的关系不算朋友,不是情人,即便他向他倾诉了心意,可他还是喝下了这杯要与他争强的酒。

即便夏知自己没发现,但戚忘风却很清楚,在夏知内心深处,他绝非什么白日互相依偎,深夜喁喁私语的情人,到底还是那个需要攀比胜利的敌人,和不可轻易低头服输的对手。

不过,也好。

戚忘风压下心中自嘲,想。

要的就是他喝……喝得越多,越晕头转向,便越容易与他讲出真心话。

他眼角余光扫向了茶几上的碎玻璃和浸在酒液里的冰块。

酒当然是没问题的。

但冰块并不是普通冰块,是加了药的,一种会让犯人说真话的特效药,常常用于军事刑讯,尤其是间谍,但没什么副作用,因为这药跟夏知吃得特效药用的材料大部分是相同的,也不会产生什么排异反应。

他并非割肉喂鹰的圣人,根子里就生着土匪般霸道唯我的心性,他既对夏知捧上了一颗真心,便决不允许夏知只是一只堪堪落脚的蝴蝶,对他的震耳欲聋的爱意沉默无声,只等有朝一日扑扇翅膀,翩然而去。

戚忘风揉着他的后背,少年的皮肤柔嫩,摸起来温热又舒服。他亲了一会儿,耐心等着,看着少年还有些挣扎的意思,他便又灌了一口酒,再亲上去,把烈酒一口一口的渡给夏知。

少年泛着粉的喉结滚动,娇嫩的舌头和喉咙被酒精刺激的受不了,想吐却无可奈何,男人的舌头舔着他的口腔,香味混杂着酒气,一点点送到他的喉头,逼迫他一口口的咽下去。

于是少年的眼睛渐渐湿润起来,红红的,只是没来及哭,酒劲儿就彻底上来了。

……

戚忘风看着他也不挣扎了,眼瞳放空,有点呆呆的,便放开了他。

“头,好晕……”

少年摁着太阳穴,摇晃了一下脑袋,醉醉的,脸颊酡红,他盯着茶几上映着琉璃大吊灯的冰块和碎玻璃,伸手就要抓,“啊……是星星……亮亮的……星星……”

戚忘风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什么星星,是玻璃碴子,别瞎碰。”

少年的手上皮肤嫩的不行,戚忘风握着,又心猿意马起来,他强行摁下自己的龌龊心思,咳嗽了两声,问起了正经事:“我因为特效药放弃考试的事儿,是谁告诉你的?”

“……不是……不是星星?”

少年没回答他,只喃喃了一声,忽而掉了眼泪,他把手从戚忘风手里拽出来,戚忘风猝不及防,居然还真被他拽出来了

他大声说:“你骗人!!!你骗人!!就是星星!!是星星”

少年一把就抓住了桌子上的玻璃碴子和冰块,他抓得疯狂又用力,仿佛常陷深渊的人突地抓住了一丝光

一霎间,那白嫩的手掌便溢出了浓艳血色,混在融化的冰块和玻璃碴子上。

戚忘风:“卧槽!!你他娘的疯了!!”

“啊,疼!!”少年哇得哭了,他松开手,难以置信又伤心欲绝的哭着,“好疼啊,好疼……”

戚忘风气得要死又心疼的要命,凶道:“都说了是玻璃碴子了! 你抓什么抓!!”

少年仿佛忽而意识到他的存在,开始发起抖来。

“……”戚忘风意识到自己太凶了,当下又软了口气,“……抓了就抓了吧,下次咱别碰了啊,给我看看手,啊?”

少年畏惧的看着他,牙齿咬着唇,眼珠子转动不定,身体微微颤抖着,是十分不安的样子。

于是戚忘风又哄又劝,竭力表明自己善良的身份,说的那叫一个口干舌燥,终于让夏知相信了他,慢慢给他看了手。

玻璃碴子划伤了掌心,不深,但一直流血。

“明明是星星……”夏知喃喃自语:“怎么那么疼啊,好奇怪,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